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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京城就是一座空城,僅僅有兩千餘名的皇宮守衛,這是大雍城最後的兵力,與宗王和付部的軍士相比,實在是以卵擊石,毫無勝算。

但赫族人心中還有最後的一絲希望,他們赫族主力鄭大將軍,已經率軍回京,再堅持兩日,鄭大將軍定能解大雍圍城之急。

坐在龍椅上的赫堯度卻沒這麼樂觀,鄭拓的兵力僅僅夠抵禦西部聯軍的進攻,現如今,他分兵來解大雍之圍,西部則岌岌可危,沒有了鄭拓的鎮守,不知鄭顯能堅持多久。

而另一方面,北部三族正在內亂,就在先皇赫堯度駕崩後沒幾日,孛斤族聯合臺吉族打了納兒族一個措手不及,而臺吉族領兵的正是他的四弟,那個沒為父皇奔喪的赫堯阡。誰都想成為下一個赫族,能夠入主中原,現在冷眼旁觀赫族被漢人圍困。北部三族所怕者,唯有赫族的鐵騎,他們從未把漢人放在眼裡,他們等著漢人吃掉赫族,再與元氣大傷的漢人一戰。他們堅信,漢人不足為慮。

赫堯度並沒有慌亂,他很鎮定。

兄弟四人中,論帶兵打仗,他不如大哥;論文治天下,他不如二哥;論求賢納諫,他不如四弟。

但偏偏他當了皇帝,因為大哥暴躁易怒、二哥當斷不斷,四弟自命不凡。

這一切被別有用心的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這個人無限的把他兄弟的缺點放大,激發出他們心中隱藏起來的陰暗面,直至作出讓先皇無法容忍的事情。而他,不過是個備用品,讓先皇知道,除了這三個兒子之外,還有一箇中規中矩的兒子可以繼位。

而這個人,便是被他引為知己的宗契修。

當大兵壓城的那一刻,想清楚這一切並不困難。但他還有一點疑問,為什麼是他?

今天的局面,不管他們兄弟四人誰繼位,都是一盤死局,鄭拓即便是天神,也萬不能以兩萬疲憊之師對抗漢人二十萬大軍。

圍城三日,為什麼還不進攻!他在等什麼?

赫堯度不知不覺中走到荷花池邊的涼亭,荷花早已敗落,枯萎的荷葉頹敗的耷拉著,一片蕭條的深冬景色。

“稟聖上,鄭大將軍已經到了延慶,是進城還是駐紮在城外?”烏恩其小心翼翼的回稟,原來的大太監汪福已經為先皇陪葬,現在跟在赫堯度身邊的是烏恩其。

“駐紮在大雍城外十里。”赫堯度的思緒被打斷,他不悅的說道。

“是。”烏恩其就要退下去,赫堯度突然叫住他,道:“替我帶封信。”

宗王大營,泗景忐忑的把一封信交給宗契修,他等著被主子罵,但他不後悔,就當報恩了,當初要不是烏恩其把他從大海里撈出來,他這會早就喂鯊魚了。

“出去吧。”宗契修看完信,平靜的對泗景說。

“信上寫什麼?”泗景大膽的問道。

宗契修突然笑了,說:“他約我今晚一聚。”

“什麼!”泗景吃驚的問道,“王爺可千萬不能去,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那你還敢私自傳信?按照軍律,這算與敵軍私通,當斬。”

泗景表面上唯唯諾諾,心裡嘀咕著那你還看,直接燒了就是了,但他可不敢直接說出來,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裝可憐。

“起來吧。”宗契修的語氣輕鬆,“也該跟他說了清楚。”

“付將軍那裡……”泗景抬頭看向宗契修,試探的問道。

“付恆?”宗契修想了想,說,“聽說他夫人有身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45 章

第四十五章

冬日的韓山小院,別有一番風景。

湖面結了冰,岸邊的梅花含苞欲放,一朵朵蠟黃色的花苞散發出沁人的香氣,赫堯度身穿銀色蟒袍,外罩同色大氅,腳蹬皂色皮靴,靜坐在亭子內飲酒。

天漸漸的黑了,一壺女兒紅喝的只剩下最後一杯,院子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的手顫抖了一下,微微定神,一杯酒一飲而盡。

月白色束腰棉袍、頭戴同色方巾的宗契修獨自一人走進了亭子。

赫堯度回過身,解開大氅,反手替他披在身上,柔聲道:“天冷,怎麼不穿件披風?”

宗契修笑笑,單手摟過大氅的一角,卻不回答,只問道:“等了多久?”

赫堯度眼神複雜的看向他,說:“沒多久。”

赫堯度似乎算準了宗契修能來,但宗契修真的站在他跟前,他仍然覺得不真實,因問道:“你不怕這裡有埋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