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聲下,微風輕拂臉頰,小船悠悠,風聲點點。閉上眼,一江碧水輕漾,洗滌著心靈。柔和的旋律,純熟的技法,飽含深情的思念,悠然自得的漁舟唱晚,有了彈奏者的想念,憑添了幾分哀愁。
古箏聲不知何時停止,屋內想起腳步聲,接著,窗戶被推開,宗契修略帶歉意的笑著說:“不知王爺前來,失敬了。”
赫堯度此次前來,原因有三,一是為昨日的失態道歉,二是昨晚向皇帝請了旨,有差事要交給宗契修,三是想來看看這個人。他只挑了第二條說與宗契修:“有一件差事要交給表弟,我昨晚與父皇商議半天,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後來想起你,又問過宮中舊人,都說你飽覽群書,定能擔此大任。”他故意不提何事,想看看宗契修疑惑的模樣。
宗契修隔窗望著赫堯度,眼睛如寒潭般深不見底,赫堯度一時恍惚,沉迷於這雙眼睛。
“要我做什麼?”清亮純淨的聲音響起,像一塊小石子丟進潭水中,引起陣陣漣漪。
“我這幾年從各處蒐羅天下奇珍異寶、古典書籍,昨兒已把目錄呈給父皇。我與父皇商議,在宮中建一座九方殿,分門別類存放這些物件。二哥準備找夏良錫來設計此殿,我想要你來為這些珍寶分門別類。你可願意?”
宗契修開懷笑道:“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即是皇上旨意,我有何不肯,多謝王爺舉薦。”
赫堯度向前一步,雙手撐在窗欄上,心情愉悅的很,他還以為宗契修會推辭,畢竟皇宮是他原本的家,他不願到哪個傷心之地,也情有可原。他挺欣慰的,這真是個善解人意的豁達之人。他得意之下,不由問道:“剛聽你彈奏之曲,似有一股思念之情,不知所為何事。”
宗契修的笑容黯淡下來:“先父曾帶我與兄長巡視各地,我很喜愛湖廣風光,先父便封我為衡陽王,待兄長繼位後,我就去衡陽封地。”
後來的事情,宗契修和赫堯度都很清楚,赫族鐵騎南下,宗契修還來不及封王,大宗已經滅亡,只留下一個空許的願望。
“今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再去看看鄱陽湖。”宗契修陷入回憶中,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我帶你去!”赫堯度突然握住宗契修的手,急切的說:“不日我將去趟山東,你同我一起,待山東事畢,我們再去湖廣一趟。”
宗契修抽出手,皺眉道:“我是戴罪之身,皇上肯讓我辦事,已是格外之恩。外出之事,恐怕不會答應。”
赫堯度笑道:“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我看父皇很喜歡你,怕是你自個心結太重。有我跟著,還怕你跑了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第 8 章
第八章
昨晚,赫堯度趁著赫帝馳高興,趁機提了山東王小二的案子,其實,赫堯度不知道,全國各地,由北向南,反對初夜權的暴動時有發生。朝廷為此議過幾次,都被赫族大臣佔了上風,強制推行下去。一人反抗,全族連坐,嚴厲的法度之下,漢人敢怒不敢言,最初明地裡的反抗漸漸少了。
赫堯陌曾提議廢除初夜權制度,可惜遭到赫族權貴的極力反對,最後不了了之。
赫帝馳心知,強權壓制就像彈簧,壓迫到了極限,就會狠狠的反彈回來。
沒有人比他更想要天下長治久安,位居天下權利的頂點,他看的比別人跟深、更寬。不管是漢大臣還是赫大臣,他們關心的都只是自身的利益,只有他赫帝馳心懷天下。可是他太忙了,西部還未平定,北方三部要極力拉攏,東南的鎮南王手握天下三分之一的軍權,赫帝馳並不放心他。這些軍國大事已經耗盡他全部精力,已平定的中原地區,只要不發生大規模的暴亂,只能先擱置,等他騰出手再作打算。他已經感覺精力大不如以前了。
現在赫堯度主動提出這件事,赫帝馳看著這個兒子,倍感欣慰。
老大隻顧著打仗,在軍中樹立威信,甚至排擠鄭家父子,對軍權虎視眈眈;老二忙著籠絡漢大臣,想得到佔天下百分之九十人口的支援;老四在赫族權貴的支援下,已隱隱有了與老二抗衡的勢力,兄弟三人,各自為各自打算,沒有一個能真心為他這個父皇排憂解難的。只有這個老三,看似閒散,卻還想著天下百姓,他怎麼會不答應。
但他疼愛這個兒子,提醒他過去後先了解情況,一切暗中調查即可,不要輕易表露身份。他擔心赫堯度過去後會激化矛盾,狗急還會跳牆呢,他可不願意赫堯度成為漢赫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