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偷偷咧了咧嘴:“爺昨晚那麼急著趕回來,暫不說離了莊主親自設的宴,爺還給那個王爺用七魂丹,萬一讓莊主知道了……總歸是不好,聽章韶樓主說,昨晚上爺走後莊主險些翻了臉,喝了不少酒,還發作了莫堂主……再說,爺,七魂丹可是我們山莊的稀罕物,莊主給爺是為了補充內力的,可不是為了救甚麼不相干的人……”
“啪”一聲突兀的響起,西雪渾身一顫,驀地收了聲。
策風靳重重的放下銀箸,從桌前站了起來徑直往書房走過去,一言不發,只面上有些微微的陰沉。
西雪暗叫糟糕,當真是策風靳對他幾分和氣他就不知道分寸了,這些話…哪是一個屬下能諱言的?可是……昨晚策風靳為了寧筱睿風馳電掣的趕了回來,甚至冒著不惜得罪莊主的風險,西雪怎的能不擔心?萬一莊主發作起來,還不是策風靳自己受連累?就算是跟莊主賭氣,也萬不該在這方面下功夫。
不過,讓西雪較為在意的是,策風靳到底跟寧筱睿甚麼交情,能讓他為這個王爺的安危上心到如此地步?昨晚上策風靳雖然隱諱的略有提及,但西雪和東風都聽得糊里糊塗,不甚明瞭,所以不由更為擔心。
搖搖頭,西雪想不明白這其中的曲折。而且……看了看書房那處策風靳忙碌的身影,西雪懊惱的敲了敲腦袋,垂頭喪氣的收拾了策風靳未用完的早膳,輕輕出去了。
一個上午,策風靳都在悶頭處理手邊的事務,無暇別顧。間隙裡,東風來跟策風靳說了寧筱睿的情況,他特地去章韶那裡找了些可靠的人照顧寧筱睿,藥也按時供應,寧筱睿不日便能下床了。策風靳只笑笑,見東風退出去了,也就一嘆,接著閱那些文書章程之類。
中午時,章韶來取策風靳批好的文書,順帶著跟策風靳商量了下軒轅凌在京城的防護和開銷,策風靳沒有甚麼意見,而且雲岫山莊的左右護法都在,師傅的安全應該是沒有問題的。至於開銷方面,只昨天那個菁華公子,看來又要費個百千兩銀子了。不過,這人是章韶買的,自然應該算在盈香樓的帳上。策風靳大筆一揮,也不管章韶的黑臉,一概從嚴計較。
下午照舊是埋在無邊無際的章程裡,西雪偶爾進來給策風靳換杯熱茶,或者往香爐裡添些香料,動作靜悄悄的,不敢弄出旁的聲音。
策風靳雖然平時裡有些懶散,但與他深入瞭解後你就會發現,若是他鉚足了勁,也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就像是這次處理山莊的公務,他容不得自己有半絲的懈怠,定要儘快儘量的完成,其追求極致的變態程度,每每讓西雪咂舌不已。
所以等策風靳推開案上堆積的一本本密信,長長的伸個懶腰時,外面都已經黑透了。
“來人。”
站起身來,策風靳端著熱茶喝了口,出聲喚人進來,還是覺得肩膀有些痠痛,不由輕輕皺著好看的眉,左右活動的著肩膀。
西雪和東風同時進到跟前,俯身道:“爺。”
策風靳“嗯”了聲,一手點了點案上的方向,衝東風道:“整理一下,立刻給梁笑左使送去,替我跟左使賠個罪,就說我這段時間離開山莊讓他受累了,以後風靳不會再如此沒有分寸。”
東風恭敬的應了,然後起身去案邊不提。他向來沉默少言,不像西雪般活潑,做事也極為沉穩,倒讓策風靳格外看重。若不是忌諱著東風他們直屬軒轅凌,倒也是個貼心的護衛。當然,有這種情況的並不只是策風靳,在廷御八少中,每人身側哪能少了軒轅凌的直屬?不過是或多或少的問題罷了,此事不談也罷。
西雪偷偷瞄著策風靳的神情,訕訕的一句:“爺,屬下知錯了……”
策風靳一愣,轉頭看著西雪,神情有些迷茫,彷彿是在極力思索著什麼。
西雪見狀,忙將手裡的精緻食盒開啟遞了上去,笑著吐了吐舌頭:“就知道爺不會生西雪的氣,嘿嘿,屬下剛特地去一品坊買的剛出爐的桂雲糕,還熱著呢,爺要不嚐嚐?”
策風靳斜睨了西雪一眼,抿嘴一笑:“別的沒見長進,就這溜鬚拍馬的功夫學到家了。”
西雪垂了頭,小聲道:“爺,您就饒了屬下這一遭罷……屬下只是覺得那個五王爺不值得讓爺如此費心,萬一惹得莊主不痛快,還不是發作爺?到頭來,爺自個兒不在乎,我和東風可難受的緊……”
策風靳緩緩行到湘妃榻側,側身坐下,一言不發。
東風見狀,也過來低聲道:“爺,屬下們昨天都有些不敬,請爺莫生我們的氣。”
策風靳側頭望著他們,稍稍有些莞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