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回去。”

小高鬆開我，仰面躺倒在雪地上：“哈哈，你走吧……我、我還想躺一會兒……”

我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神經病。

他抓住我的褲腳：“也許……結局會不一樣的……呃、如果、如果是你……”

我回過頭，腳下傳來小高的呼嚕聲。

我把身上的銀子全倒出來，在長安城最好的客棧給他開了間房，把他丟進去，然後回家。

院門“吱呀”一響。

燈影下，卓卓站在院中，雪光剪出一襲青影。

“你去見他了。”

我傻笑，卓卓很關心我，我做什麼他都知道，不必我解釋。

“你不該見他。”

為什麼？

我似乎聽見卓卓的嘆息，他走到我面前，紫貂裘中露出白玉般的脖頸，昏暗光線裡，睫毛上的雪珠還在熠熠發亮。

我想伸手替他拂去。

“我替你與他約戰，二月初一，慈恩寺。”

我的手抬起一半，停住。

“他叫高漸飛，三個月裡刺殺了崑崙華山崆峒三大劍派門下四大高手的少年劍客高漸飛。”

“但你，是永遠不敗的司馬超群。”

卓卓說完，側身離開小院。

《就是二》的五　（2278字）

無論我多麼不想這一天到來，它還是來了。

二月初一，大雪初晴。

我用十五天的時間，練了一招劍法，這招劍法據說是司馬超群的成名作，司馬超群用它挫敗了當時北武林第一高手，從此聞名天下。

這招叫捨生。

拼了自己的命，去奪別人的命。

這招學起來很快，它就記載司馬超群秘密記事本的最後一頁，加上這具身體本身的記憶，我現在可以很熟練地應用它，任何一個角度，任何一個位置，我都能使出捨生。

但是我不會拼命的，為了卓卓，我不會死的。

由於練功強度有點大，我整條右臂都痠痛，但是我不敢露出絲毫難受的樣子，我想，這一天我一定能挺過去的。

我站在慈恩寺下的雪地裡，風中，鈴聲陣陣。

我看到一個人揹著一柄劍向我走來。

是小高。

他始終沒有抬起頭，走到近前，我發現他身子不停地打著顫，我出聲叫他。

小高揚起臉，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彷彿一夜眼淚都流盡了，只剩下乾涸的溝溝壑壑，隨時會土崩瓦解。這張臉上只有絕望，本來亮晶晶的眼睛蒙了一層絕望的死灰。

我被他嚇了一跳，他怎麼變成這樣子？

臨走前，卓卓替我披好風衣，他在我耳邊說：“司馬超群是不敗的。”

頭一次，我感到一把柔軟而鋒利的刀，割進了我的心。

“你怎麼了？”我問。

小高發出一聲笑，臉上的肌肉卻動也不動，彷彿那聲笑其實只是喉嚨裡一個意味不明的嗚咽。

某種程度上，小高和我是同鄉，我們都來自那個永遠回不去的時空，看到他這樣，我很難過，伸手扶他。

“開始吧。”小高躲開我的手。

他沒有動手拔劍，只是站在那裡。

連看也不看我一眼。

“你要是心情不好，咱們改天再比？”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少假惺惺，卓東來那混蛋已經把一切都給你安排好了，”他抬起眼睛，死死盯住我，“你只要殺了我，往那個神座就又可以前進一步，動手吧！”

接著，他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何況，還不知道誰勝誰負呢！”

我已不能再問任何話，因為小高的手抓住了劍柄，我幾乎不能呼吸，冰冷的殺氣如絲絲寒針刺入面板，“倉琅琅”一聲，秋水長劍出鞘。

我擠掉眼睛裡的冷汗，右手用力握住黃金刀。

好像真的到了決一死戰的時候。

啪嗒，一滴汗水落入雪中，砸出一個小坑。

這時，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為何還不動手。”

我飛起黃金刀，撲向小高，我不想殺他，真的不想，可是我的一次心軟，也許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為什麼一定要逼到這一步呢？只是為那無聊的名利？

那是你的夢想啊——

一錯身的時間，黃金刀撲空。

小高的劍穩穩停在我頸下，他的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