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會有這麼多人呢?
時間倒回一個時辰之前,孤寂的夜晚,我又被師父丟進了登臨閣,一個人,孤獨的,黑漆漆的屋子裡,連半點聲響都聽不見。
不僅懷念起之前那一次,同樣的夜,同樣的登臨閣,那時還有可口的飯菜,以及秀色可餐的懷瑾。雖然只是單純的練功,但是兩個人,孤男寡男的,同處一室,又是黑燈瞎火的,難免要乾柴烈火一下,即便只是在頭腦裡YY一下,也好過什麼都沒有啊。
可是現在,看著這與那日相同的情景,身邊卻沒有那個令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相伴,心中的失落惆悵可想而知。
漫漫長夜,又是在這樣一個特殊的夜晚,不禁埋怨起不解風情的師父來,本來是不用遭受這樣的痛苦寂寞的,偏偏師父就把我丟進了這裡,而且還汲取了上一次的教訓,以山莊人手不足為由,指示懷瑾做東做西的,使得他沒有時間來看望我。
心中不禁憤憤然,連自己都捨不得累著懷瑾,師父竟然理所當然地把懷瑾當萬能苦力使喚,還以自己的人身自由為要挾,逼迫懷瑾就範。懷瑾那白皙細膩的肌膚,就這樣整天曝露在風吹日曬雨淋之中,飽受摧殘,雖然這麼久也不見一絲歲月艱辛的痕跡,依舊是如玉似雪,但是,我還是很心疼的。
晚飯前,臨煙閣中,師父說要吃洛淮西郊十八里鋪三十六道拐七十二里巷的對面的隔壁的後院的旁邊的王二媽家的媳婦的孃家的小舅子的……張老伯家做的餛飩湯,山莊中的眾人早已習慣了師父頂著一張巨嚴肅的臉說著一長串繞口令,連氣都不用喘一下,對此都不以為然。
影邇斜眼看了師父一眼,繼續擦他的寶劍。
影散抬個頭,算是聽見了,然後又低頭研究地上的螞蟻。
影司打了個哈欠。
影巫“哼”了一聲。
影鎏嘆了口氣。
影戚倒了杯茶,遞給師父。
影霸睡著了。
影鷲眯著細長的眼,不明所以地笑了兩聲,令人毛骨悚然。
影!順手拿過師父面前的糕點:“你想吃餛飩,那就不用吃這個了。”
影適意遞了三個銅板給師父。
影詩爾繼續嗑他的瓜子。
影時繖看了一眼對面的長無師兄。
長無師兄愣了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出臨煙閣:“我要去祭拜師父。”
影翼之魂(飄啊飄啊):“你讓我活過來,我就去給你買。”
琰哥“咳咳”兩聲:“師父,天氣寒冷,徒兒偶感風寒,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
總之就是這樣,這項艱鉅而光榮的任務就落到了懷瑾頭上。(不要問為什麼不是我,懷瑾當然不會捨得讓我勞苦奔波了。因為通常師父說的地點,都是真的要繞那麼……遠,才能找到的。)
雖然我不用去買餛飩,但是為了能更快地吃上熱餛飩湯,師父用了他百試百靈的一招──把我丟進又黑又冷的登臨閣裡。這樣懷瑾為了早點救我出來,會比平時更賣力幾分。
所以,我就被關進了“小黑屋”,靜靜地盼著懷瑾歸來。
我等啊,等啊,等啊等的。
就在我盼星星盼月亮,等到花兒都開了,然後又謝了的時候,懷瑾還沒有回來。我不禁感嘆,師父這次下達的任務難度級別未免太高了一點吧?
唉,我嘆口氣,不如先睡一覺吧。
我躺在鋪著羊毛氈子的地上,拉過厚厚的絨毯,蓋蓋好。(不要問我為什麼,琰哥當然不捨得讓我在這個冬天的夜晚,冰冷冷地呆在這個黑屋子裡。)
剛躺好,半睡半醒之間,迷迷糊糊地聽見門外有人在小聲嘀咕。
我有些詫異地豎起耳朵,這大晚上的,不自個好好呆著,跑這裡還幹什麼?
一個壓得極低的聲音道:“喂,你確定沒有走錯?”
一會兒,另一個聲音小聲道:“應該沒有錯吧,我記得好像是這麼走的啊。”
之前的那個聲音有些憤憤,但還是壓抑著聲音:“什麼叫好像?你不是說已經探好路了的嗎?”
另一人有些無辜:“我上次是和你一起來的好不好,你還不是不知道怎麼走。”
“哼,我要是知道怎麼走,還要你做什麼?”
“我是陪讀,又不是陪認路。”
“我管你是陪什麼,總之爺我高興讓你陪什麼,你就得陪什麼。”
“你當你是大爺啊?”
“爺就是爺,大爺算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