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的樣子,小小年紀,哪兒有那麼多可想的?”
我愣愣地看著司徒庭宇,突然轉換的語調讓我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
司徒庭宇嘆了一聲,從一旁的包袱裡翻出了一個紙包遞給我:“先吃一點吧,然後好好休息一下,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呢,現在可沒有馬車給你坐,你要是走不動了,我可不會揹你的啊。”
“哦……”我輕輕地應了一聲,接過紙包,從洛淮到尉遲城,步行的話……似乎真的好遠啊……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司徒庭宇是怎麼將我從宮中帶出來的,只是每次問他,他都是三言兩語帶過,讓人連追問的餘地都沒有。
洞外的驟雨倏然停歇,萬籟俱寂,一切聲音彷彿都隨著滂沱的雨點戛然而止,靜得異常而空洞,虛浮的,不真實。
走出洞外,我才發現,之前被雨幕掩去的那灰濛濛的一片,竟然是茂密無邊的森林,參天的樹,繁茂的灌木,盤旋的藤蔓,嬌豔的花蕊,寂靜無聲,卻又彷彿隱隱有細微的聲響,春筍破土,枝葉搖曳,水露盪漾,微不可查的細小的動靜。
繁盛的樹枝在頭頂編織出交疊的密網,雨後的旭陽透過新生的翠葉灑下斑駁的光影,周圍的一切都是如此安靜,看不見人影,聽不見人聲,像是來到了一個完全不屬於人世的世界,就像那冰天雪川一般,彷彿隔世的天地。
“怎麼了?”司徒庭宇回過頭望著愣在原地的我。
我搖搖頭,跟上他的步伐:“這裡是什麼地方?”
司徒庭宇滿不在意地說出幾個字,卻把我嚇了一跳:“皇族的禁區。”
“什麼?”我一驚,不由地加快了步伐,出了皇宮,又進了皇族的禁區,弄了半天,自己還是在楚長歌的眼皮底下晃悠。
司徒庭宇安慰似的拍拍我的肩:“放心吧,他不會追到這裡來的。”
我望著司徒庭宇,緩緩地點點頭,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那麼肯定,可是他的話,莫名的讓人信服,只是,那眼底一瞬即逝的哀愁,彷彿錯覺一般令人格外在意。
泥濘的土地,在腳下軟軟黏黏的,印下了一路的蜿蜒的痕跡,空氣中有著潮溼的氣味,連身體彷彿沾上了溼漉漉的水汽,沈沈的,加重了腳步的負擔。
額上漸漸滲出了細細的汗珠,氣息也變得不太均勻,微微喘促,我挽起了衣袖,儘量更緊司徒庭宇的腳步。
經過痛苦折磨的身體,即使活了過來,也大不如從前了,更何況還喪失了武功,終日困在空寂的宮殿之中,漸漸地懈怠了,身體似乎也變得羸弱,嬌生慣養似的,受不得太多的苦。
明明是同樣的路,司徒庭宇的步伐輕盈,而我卻顯得分外狼狽,有些力不從心的無奈和感慨,這無邊的密林,究竟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啊?
或許是覺察出我的疲憊,走在前面的司徒庭宇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我:“累了?那就歇一會兒吧。”
“好。”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我扶著身旁的一棵大樹喘著氣。
司徒庭宇看了看我,拿過我手中的包袱,背在自己的肩上:“走吧,天黑之前必須離開這裡。”
“可……”可是我還沒有緩過勁來啊,我無奈地看著漸行漸遠的司徒庭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拖著沈重的步子跟了上去。
司徒庭宇雖身姿輕盈,但我也看得出,他一直在警惕地打量著四周,禁區,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茂密的叢林,為什麼會成為皇族的禁區呢?
身體雖然疲憊,但我也意識到這裡不宜久留,於是咬著牙,一直跟在司徒庭宇身後。木然地望著前方一成不變的茂林,雙腿已經變得有些麻木,機械地前行著,唯一的支撐便是心中一直思念的懷瑾,就快要見到他了吧……
不知道走了多久,斑駁的光影星星點點地鋪在腳下,溼潤的泥土上彷彿閃爍著半透明的淡金色光輝,腳步落下,就像是踩著流彩的光點一樣,身子變得沈重而又飄浮。
眼前漸漸映出淡藍的色彩,幻覺一般的美妙而柔和,我輕輕揉了揉眼,參天的樹影中潑灑出的色彩,淡淡的,幾乎變成白色的一般的淺藍,帶著暖暖的溫度和耀眼的光芒,身上的水汽漸漸蒸騰,眼睛細眯著,只能看見一隙細長的光。
司徒庭宇回過頭,淺淺的笑容融在暖光中,彷彿煦陽下融化的瑞雪,一把拉過我的手臂:“已經看到出口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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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花~逃出皇宮~O(∩_∩)O~
懷瑾(135)
走出了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