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片森林,還是山丘,或者這個小鎮,自己之前竟從未聽聞過,看來洛淮果真不愧是皇城,地方不是一般的大啊。
沿著正街一路走著,眼前的人群漸漸多了起來,排著長長的隊伍,緩慢地前行著。
我仔細地望了望,赫然發現路的前方就是城門,心中一驚,莫非是楚長歌派來抓我的人?
肩膀被一隻手微微按住,司徒庭宇湊在我耳邊輕聲道:“跟著我。”
我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握緊了拳,跟著司徒庭宇往回走,心中卻隱隱升起一絲不安的慌亂,好不容易逃了出來,我不想就這樣被抓回去,還沒有見到懷瑾,還沒有告訴他我還活著,還沒有對他說這一次我不會再離開他……所以絕對,絕對不能被抓回皇宮,身體微微的顫抖除了不安之外,還有恐懼與害怕,我清楚的知道,如果再回到皇宮,那麼我將永遠不會再有機會離開。
微顫的手被緊緊握了一下,我側過頭,司徒庭宇正看著我,他的眼中映著堅決,就像那天,他說會帶我離開時一樣:“溟兒,相信我,你會回到懷瑾身邊的。”
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倏地湧起一絲酸楚,瞬間即逝的抽搐,卻又說不上來,那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所以,我凝望著他的眼,試圖捕捉哪怕只有一絲的異常,可是卻什麼痕跡都沒有發現。
他明明是笑著的,和煦的令人安心的笑容,可是為什麼……我會感覺到淡淡的悲傷?
還未理清自己的思緒,就跟著司徒庭宇繞進了一條小巷,穿過深深的巷子,映入眼簾的是高高的城牆,就像我在皇宮中每日見到的一樣,恍惚地,彷彿是回到了那無邊的宮殿,我仰著頭看向那被掩去了一半的天空,莫名的悲哀。
瑾……我真的……逃不掉嗎?
“抓緊我。”
話音剛落,身子就被人半提著抱起,腳底微微懸浮的虛感令人倏然一驚,本能地攥住身前的人,沈浸在哀傷中的神志還未恢復,身子就猛然騰空,微寒的風在耳邊輕嘯。
因為距離太近,就彷彿是蹭著城牆上升,眼前迅速下落的巖壁上粗糙的石粒,清晰的,令人有隱隱擦傷似的痛覺,不由地閉緊了眼。
“好了。”抓緊我的手掌慢慢地放開,呼嘯的風聲也戛然而止,我緩緩地睜開眼,眼前仍然是高高的城牆,只是我知道,這已經是另一邊了,我們已經出了城門,雖然只是一牆之隔,但是我們是真的離開了洛淮。
我鬆開了緊攥著司徒庭宇衣裳的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剛才那樣微微的痛覺是如此真實而清晰,可是臉上似乎並沒有留下什麼痕跡,也沒有殘留的疼痛。
司徒庭宇理了理衣裳,看看我:“走吧。”
“好……”回頭望了一眼高聳的城牆,頭頂是自己一直仰望的那片天空,清新的風微拂過臉頰,我轉過身,快步跟上司徒庭宇。
再見了……長歌……
懷瑾(137)
本以為是躲躲藏藏的逃亡,其實上卻意外的悠閒,除了避開大道,繞了許多路以外,一路上倒更像是在遊山玩水。
司徒庭宇也恢復了往日的本性,風流儒雅,倜儻瀟灑,沿途又傾倒了一片芳心。
只是我還有些恍惚,這些人情街景,許久未見,有些陌生,卻又覺得格外的安心,心中的急迫也稍稍緩和了一些。
朝著尉遲城的方向望去,這樣逍遙自在的日子真的是久違了,遠處的浮雲,縹緲的,被微風吹散,安詳而又令人期待。
瑾……我們就快見面了吧……
緩緩地收回自己的視線,卻驀然發現身旁的司徒庭宇早已不見了蹤影,我左右望了望,茫然地看著這完全陌生的環境,不知該從何尋起。
茶樓?墨齋?還是……漪水樓?
我看著眼前華麗的樓閣,司徒庭宇他不會是去了這裡吧?
四處打量了一下,我遲疑著向前邁了一步,又停下了腳步,他不會是真的去了這裡吧?
漪水樓,就算我涉世不深,也能看得出這是什麼地方,富麗堂皇的裝飾,濃重的脂粉氣味,還有……花枝招展的……姑娘……
庭宇他……
猶豫了片刻,可這漪水樓還是令人望而卻步,訕訕地走進對面的茶樓,就在這裡等他回來吧。
我剛坐下不久,便又進來了一人,徑直走到我身後的一桌,似乎是和那桌的人認識,幾個人一陣寒暄,然後就聽他們提起了“淺州”。
倏然想起,原來都已經到這個時候了啊,淺州的小武林,風雅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