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他又怎會每次提起她都是一副悵然模樣?
或許對於琰哥來說,這一切,只是一直欠一個解釋。
從正午的豔陽到夜晚的星辰,我在客棧等了琰哥一個下午。
自小我便和琰哥最為親近,他常帶著我玩耍,為我出頭,得了什麼好東西或是見了什麼新鮮事也總是與我分享,所以哪怕一次,我也希望可以分擔些什麼,即使我其實不能為他做些什麼。
我等了一個下午,懷瑾也就陪我坐了一個下午,司徒庭宇自是閒不住的,不知又上哪兒攜佳人同遊去了。
所以只我和懷瑾兩人,一壺茶水,靜靜地品了一下午。有時,我很享受這樣的時光,安寧而愜意的,不需要開口,亦不需要煩惱,只是和懷瑾相伴,任身旁川流人往,花開花敗,飛鳥南遷,時間如細水長流也不過一朝一夕。
這樣的情景,常常讓人恍惚,如夢境一般的,卻不知何時會醒,醒來後,又是否會是一場虛浮幻影?
琰哥回來的時候,抬眼便看見我和懷瑾,他沒說什麼,只招呼小二要了一壺酒。同樣的青瓷雲紋壺,盛的卻不是昨日的清香甘醇的清酒,辛辣濃烈的滋味穿喉而下,火燒似的迎上心頭。
三人對酌,一夜無話,只餘下四方桌上幾隻靜躺的空壺。
不記得是怎麼回得房了,本來是想要安慰人的,卻是最先倒下的,半夢半醒之間,琰哥好像對懷瑾說了什麼,只是聽不清,也記不住。看來,我似乎的確是不適合喝酒的,酒量不佳,幾乎是逢酒必醉,還好,我的酒品較好,只是自己難受,並不瘋鬧。
第二日醒來,我有些恍惚地直起身來,昨夜睡得極沈,只隱約記得些夢境,與前幾日幾乎無異,那若有若無的觸碰,溫柔纏綿的撫慰,依舊令我面紅心跳。
我靜靜地倚在床邊,望著自己的手發呆,那種細膩柔滑的觸感,竟讓我有些分不清是夢是真。只覺得對懷瑾的感情從先前的模模糊糊的狀態,一下變得明朗了許多,可是,漸漸理清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卻越發覺得痛苦。
懷瑾,我雖離他最近,卻也看不透他的心思,他清淡儒雅,似無慾無求,我不明白他對我的態度,也不清楚自己又該做些什麼。
“叩叩──”門外傳來輕柔的敲門聲,“吱──”懷瑾推開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一隻冒著熱氣的瓷碗。
我抬眼,再見他時,心中竟泛著些酸澀和苦楚。
懷瑾許是從未見過我如此的神情,也就這麼和我相望著,站在原處。
起初,他是顰著眉,憂心地看著我,再然後,他卻被我盯得漸漸慌了神,端著碗有些不穩地微微退了一步。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是哀傷地望著他,什麼都不說。從他的眼中,我看到了此刻神色恍惚的自己,含淚的眼,帶著幾分痛苦,直直地望著他。
我知道自己或許是嚇著他了,可我只是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也理不清我和他之間的頭緒。
懷瑾的溫柔,容易令人誤解,卻也讓人不敢痴心妄想。可他偏偏不願對我傾吐一字,只有我,永遠弄不懂他究竟想的是什麼。
合上眼,默默地低下了頭,我努力地平復著此刻自己心中的不安。懷瑾一直站在原處,靜靜地立著,不上前,也不退後,手中是一隻精緻的粉彩瓷碗,身後是一扇半敞的鏤雕木門。
懷瑾(16)
也不知就這樣過去了多久,再抬起頭時,我對懷瑾抱歉地一笑,其實,只要想通便好,懷瑾這樣一人,清雅超然,看似隨意,卻並不容易接近,如今我可與他常伴左右,他對我亦溫柔親和,便該知足,又何必為他心中是否和我懷有同樣的心思而糾結,痛苦呢?
見我展開笑顏,懷瑾也放鬆下來,端著瓷碗走近床邊,濃濃的薑湯的氣味隨之飄來,只是熱氣已經散去。
我接過湯碗,雖只餘下些溫度,但喝進腹中還是覺得很暖。我心中有些竊喜,他還想著我,關心我,即便只是對待弟弟一般的疼愛,對我來說,也足夠了。
喝過薑湯之後,頭疼確實好了許多,梳洗收拾之後,我推開房門,卻看見琰哥一臉嚴肅地守在門外。
我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琰哥倚在門上,看看我:“好些了嗎?”
“嗯,”我點頭,“找我有事?”
琰哥不語,用眼神示意我們看外面。
我放眼望過去,樓下還是那麼多人,也不知道這瓊玉樓的人到底是來不來?越過人群,門外站著一個修長的人影──司徒庭宇。我瞄了眼琰哥,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