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彷彿一切早已超越,脫離了軌道。
懷瑾,我竟不知心中對你,究竟是何種感情。
亦眠亦醒,似有似無,淡無蹤跡,卻又濃烈如火。
懷瑾(12)
有了馬車,行進的速度自然是快了許多。
傍晚時已經趕到了淺州,這裡雖比池州距離尉遲城更遠,但風土人情卻更貼近尉遲城。
除卻京都洛淮,淺州來往的人流是最多的。淺州土地廣闊富饒,農商都算發達,不過最主要的,還是因為這裡是江湖人士齊聚一堂的第二聖地。
第一,自然要屬洛淮,雖說是天子腳下的皇城,卻雲集了眾多頗具威望的武林門派,弄影山莊算是首當其衝。另外,每年一次的武林大會,每四年一次的武林盟主大會,再加上崇尚武學的國策,洛淮自是匯聚了五湖四海的英雄豪傑。
而淺州卻與洛淮有所不同,每年一次的小武林大會,也十分地引入注目。
淺州的武林,絕不僅僅是武功、招式,這個“武林”相較洛淮來說,更“雅”。
“雅”,自然是文人騷客、山水筆墨的雅,也是佳人美眷、琴瑟琵琶的雅,亦是風流才俊,花前月下的雅。
所以比起那些如雷貫耳的俠客豪傑,出神入化的武功招式,更引人注意的是淺州的眾多“雅士”。
這並非淺州所獨有的,卻是淺州最聞名天下的,最好的,最美的,最絕的,最珍的,多聚於此。
每年恰逢小武林大會之時,淺州總是充滿了各式珍奇異寶,浪漫風情,當然,也少不了各種奇聞軼事,風流佳話。
可以看見最美豔的女子,最俊秀的男子,若仙入凡塵,傾國傾城。
可以聽見最動聽悠揚的音韻,最優美空靈的歌喉,似高山流水,繞樑三日。
又或是最多彩絢爛的舞步,最曼妙婀娜的身姿,如化蝶飛舞,美倫美奐。
只是可惜,現在並非盛世時節。
去年我同琰哥來過一回,淺州的勝景讓人難忘,現在雖也熱鬧,卻遠不及當日的繁華。
不免覺著有些遺憾,那樣的景緻,我也希望,能讓懷瑾見著。
行至城中,我們便下了馬車,琰哥在前面走著尋今晚準備落腳的客棧,我和懷瑾便在後面跟著。
收起了心中小小的失落,我指著街上的樓閣瓦房,店鋪攤販,向懷瑾細細講述當日所見的那些……美妙,動人,驚歎,感動……
懷瑾默默地聽著,專注地看著手舞足蹈的我,偶爾露出細微的,或驚訝,或嚮往的神情。
我心中一顫,懷瑾啊,你可知道,被你那樣認真地看著,任誰都會覺得自己彷彿是這世上最最特別的存在。
只是,在你心中,又會是怎麼樣的心思呢?
淺州的客棧酒家住的人明顯較多,形形色色的人物,比起池州,在這兒更能體會身在江湖的樂趣。
琰哥選了一家名叫“月閒居”的客棧,原本的牌匾之上橫著一塊彩雲流光鑲金字的匾額,上面寫著“瓊玉樓”,我記得上次來淺州的時候還沒有的。
又是半年前掛上的嗎?
越發有些好奇,這瓊玉樓究竟是什麼來歷?這樣一個令人聞風喪膽、談之色變的組織,旗下卻擁有無數酒家飯莊,最令人奇怪的還是,這些據點似完全不受影響,除了一塊寫著“瓊玉樓”的匾額,其他的與以往並無不同。而且為了一探究竟,這些店家的來往客人甚至多過之前,若不是這“瓊玉樓”已沾染過太多血腥,我倒寧願相信這只不過是個噱頭。
“琰兄,溟兒。”說話人一襲白衣紅袍,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如冠玉,目若星辰,長髮高束,插著一支白玉髮簪,文質彬彬,一副書生意氣。
琰哥回過頭:“原來是庭宇兄。”
來人是江湖中有名的“玉面書生”司徒庭宇。
司徒家在朝中身居高位,出自書香門第,司徒庭宇在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各方面都有著極高的造詣。生得俊俏,又才華橫溢,司徒庭宇自然就成了眾人傾慕的物件。
不過令他真正在武林上聞名的,還是他的“潭煙翎羽”。
“潭煙”為簫,“翎羽”為劍。
簫聲委婉悠長,飄逸寂寥,劍鋒瀟灑自如,蕩氣迴腸。
懷瑾(13)
我和司徒庭宇是在去年三月的小武林大會時相識的,琰哥之前只向我提過這麼一人,當真見到的時候,才覺著原來世間竟真有這樣的人。
品貌皆不凡之人,我見過許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