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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其實除了不能外出,我在莊中的行動還是十分自由的,只是每日,長無師兄都會來我屋裡坐上一會,什麼都不說,只是靜靜地坐著。

我知道,他是在懷念影翼。他是影翼唯一的徒弟,如同親子,傷心痛苦是難免的,可也正因為如此,他必須要更加地勤奮修煉,必須要更加強大堅韌起來,他是莊中年輕一輩的表率,所以,他不可以有一絲一點軟弱。

我的身份,多少與莊中其他的弟子有些不同,所以,他只能在這裡安靜片刻,留給自己一點點追憶的空間。

我自然是不會打擾他,所以漸漸地,他一來,我便會輕輕地退出房中,帶上門。在山莊的後山院落中轉轉,再回去時,他已經走了。

影翼的死,似乎成了大家心頭的傷疤,不知不覺間,改變了很多人,很多事。

比如,師父閉關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是我想,他應該是在那間密室裡,或許,我回來的那天,他就已經決定要閉關了。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帶我去那裡,其實師父一直都知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把《天辭訣》練到第五重,可他還是帶我去了。

又比如,長無師兄接替了影翼的位置,所以他現在便是影翼,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影翼”不是人的名字,它只是一個稱號,代表影一,就像影邇也只是影二一樣。明明是展翅!翔的羽翼,卻偏偏只是一個編號而已。

莊主閉關,可是莊中的事務還得照常進行,在師父閉關的這段時間裡,琰哥和長無師兄就挑起了這個擔子。我常想,莊中明明還有那麼多影徒,少了一個,也還有十二個啊,論資歷,他們是除了師父之外最有威望的,可是,他們卻真的就像是影子一樣,為弄影可以出生入死,可卻不會主動擔什麼大責。

所以長無師兄這個影翼,其實也不是影一,或許對於其他的影徒而言,影翼就是已經死了的那個影翼,只是,還有太多的人,他們需要一個支援,一個安慰,所以長無師兄必須站出來。

山莊裡,每日的話題必然離不開“瓊玉樓”,每個人都在勤奮練功,刻苦修煉,原來“仇”真的可以讓人改變這麼多。唯一慶幸的是,所有人都還是他們自己,只是同仇敵愾,並未因恨而喪失自我,所以山莊裡的氣氛倒不顯沈悶。

可是,他們的勤奮反而越發突出了我的懶散。心法,我雖然還時常練,卻不似之前被師父督促時的那般認真。若是換做以前,還會有懷瑾私下教我,可我練這《天辭訣》的時候,他卻不怎麼上心,似乎我要偷懶,他還會顯得更高興些。

或許在旁人看來,我的確是有些胸無大志,可是對我而言,只是因為那江湖風雲並不是我所追尋的。武功這種東西,再高再強又如何,我不想做什麼霸主,也不想體會高處不勝寒的滋味,只要能保護得了自己珍惜的人或物便好。

懷瑾(35)

我們離家已經數月,我雖惦記家中的父母兄長,可是短期之內,應該也不會回去了。一則琰哥為弄影山莊操勞奔波,一時之間也無暇顧及其他,二則是因為,在洛淮耽擱許久,久到已經快到武林大會召開的日子了。沒能讓懷瑾見到淺州小武林的風采,這個正宗的武林大會可不能錯過了。

現在已經九月末,清早的微風也帶了絲絲涼意,我懶懶地起身,從衣櫃中又取出一件衣裳,披在身上。用清水輕輕拍了拍臉,也清醒了不少。

走到懷瑾房前的時候,院中空空的,他不在嗎?

往常他都會在院子裡等著我的,因為我常常起晚,去飯堂的時候,粥多半也涼了,所以懷瑾他每次總會早起去飯堂打粥,然後將瓷盅放在溫水中浸著,等我來時再一起吃早飯。

今天,是有什麼別的事嗎?

肚子癟癟的,我有些失落地準備離開,卻又隱約聽見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從房中傳來。不太確定地靠過去,好像是有聲音,我敲了敲門:“懷瑾,你在嗎?”

……

好……安靜啊,連剛才隱隱約約的聲音也沒了。

我猶豫了一下,要不……推開門看看?好吧,我手腕用力輕輕一推,“吱──”,房門開了。

這……是什麼情況?開門的動靜明顯驚動了裡面的人,兩雙神色迥異的眼睛齊刷刷地掃了過來。

一時間,三個人都僵在原處,靜得有些尷尬。

我望了望他們,懷瑾坐在木椅上,從容自若,琰哥站在桌前,面色凝重,手持寶劍,劍雖未出鞘,卻筆直地指向懷瑾的喉嚨,兩人一高一低,可在氣勢上卻誰也不輸誰。他們的眼神都很犀利,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