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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五月初七,我,懷瑾,還有琰哥一同上路。

上路之前免不了又是些嘮叨,作為家裡最小的孩子,我雖然已經過了十七年,可是在父親母親和兄長們的眼中,卻連三歲的小孩都夠不上。挨個地聽了一圈叮嚀,耳朵都快磨出繭子了,才被不耐煩的琰哥拉著上了路。

懷瑾一直在旁邊看著,父親和母親雖也囑咐了他幾句,但總還是不同的。

我常想,懷瑾是否也會渴望家人的溫暖,他是否也希望有很多兄弟姐妹,即使吵吵鬧鬧,但心裡總是掛念著彼此。懷瑾的父母,又會是什麼樣的人呢?這樣的孩子,怎麼捨得讓他離開身邊呢?

懷瑾回過頭,有些疑惑地看著我,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著想著,竟停下了腳步,還一直盯著他看。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快步跟上。懷瑾還是那樣看著我,一雙黑眸,深不見底。

出了尉遲城,一路北上,路過的第一座城鎮是池州。池州重商,所以外來的商人很多,異邦服飾也是隨處可見。這裡雖與尉遲城臨近,但風土人情卻是截然不同的。

懷瑾明顯對這些奇異的新鮮事物很感興趣,雙眼一直在仔細觀察著城中的景象,雖然幅度很小,但也足以說明他此刻的心境。

看著這樣的懷瑾,我也覺得開心許多。

他的世界,一直困在小小的尉遲府,四季也不過花開花敗,少了許多同齡人的樂趣,造就了他清淡的性子,但是此刻的他,卻明顯添了許多人氣。

我們一行三人,尤其是懷瑾,也吸引了路人的目光,懷瑾的美,自然是賞心悅目的,可是卻沒有幾人會上前搭話,反倒是拉著我和琰哥買東西的人比較多。我看了看懷瑾,他只在一邊看著我們熱鬧,淡淡一笑,我心中不禁微嘆一聲,懷瑾他,竟還是融入不得。

看著他的清新脫俗,沒有幾人是不被吸引的,可是也沒有人敢靠近,彷彿那是一種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只能遠遠地看著,妄圖接近便成了一種褻瀆。

懷瑾與人之間,總是有意無意地築起一道城牆,不知是人群隔絕了他,還是他隔絕了眾人。我雖無奈,卻也做不了什麼。唯一慶幸的,還好,我是可以走近的。在我面前,他才會有情緒的變化,哪怕是細小得微不足道。

傍晚的時候,我們決定在池州停留一晚,琰哥找了間客棧,要了三間上房。

略微梳洗,收拾好東西,我們三人便在琰哥的帶領下去了據說是池州最有特色的飯莊──御香閣。

到了御香閣,確實是令人驚喜。閣內縵紗縈繞,店內女子皆著異國服飾,與尋常店家相比,倒的確是別有一番風味。只是,我注意到這御香閣門前卻掛了兩塊牌匾,墨底流金,分別題著“瓊玉樓”和“御香閣”。

店裡的小二看我盯著牌匾,殷勤地走到跟前:“公子,您這是初到池州吧?我們這御香閣可是池州出名的飯莊,菜品皆是色香味俱全,包您試過之後,流連忘返。”

我指著那匾額:“可那‘瓊玉樓’又是什麼意思?”

一聽我問,那小二頗為自豪地說:“公子,您有所不知,我們這御香閣便是瓊玉樓的分支,而這瓊玉樓分佈極廣,是全國極出名的飯莊。”

“三位公子,別站著說話,還是裡邊請吧。”從店內又走出一名女子,曼妙的身材裹著一襲鵝黃的異邦衣裙,豔紅的紗縵若影若現地遮住臉頰。

“嫣然……”琰哥吃驚地看著那位女子,欲言又止。

“琰公子。”那女子也看向琰哥,薄縵下輕輕勾起嘴角,果真是人如其名,嫣然一笑,惑國傾城。與身旁的懷瑾形成天然的對比,一個似火,一個若水。

將我們引到二樓靠窗的雅間,那女子便退下了,換了剛才的小二為我們點菜。琰哥沒看菜譜,就隨意地說了幾樣,看樣子該是常客。那他與剛才那位嫣然姑娘……

“琰哥,那瓊玉樓是……”我突然想起剛才小二的話,我在外兩年,從未聽說過什麼瓊玉樓,怎的不過半年光景,就成了最出名的?

琰哥笑笑:“瓊玉樓出名也不過半年,你自然是不知道了。這御香閣……”提到“御香閣”的時候,琰哥有些悵然地看著剛才嫣然姑娘離去的方向,才繼續道:“御香閣還有別地的許多名店,在半年前全都掛上了‘瓊玉樓’的匾額,一夜之間,那瓊玉樓便聲名鵲起,名鎮四海。”

我點點頭:“那這瓊玉樓便是個商埠的總號了吧。”

“若真是那麼簡單便好了。”琰哥搖了搖頭,面露擔憂之色,“瓊玉樓倒更像是個組織,以各大飯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