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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足陶陶欲醉。

連他也不知道這妄念是何時悄悄潛伏滋長,待察覺到已經為時太晚。

就算碰觸到了,又如何呢?

他終究不過是那人的兒子,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第五十四章 道是無情(下) (1942字)

韓硯沉走回自己的院落,素卿和衡鈞早已等候多時,看到韓硯沉白衣上團團的血跡,素卿焦急地問道:“少主受傷了?屬下幫少主上藥。”

韓硯沉低頭看一眼自己胸口暈開的大團血漬,多數是葉凌雲濺上去的,更加覺得心浮氣躁。

他號稱銀絲血劃血硯公子,下手素來無情,哪次出手不是沾滿了對方的鮮血,將自己一身白衣染得血跡斑斑?

卻唯獨這次如此心亂。

“小傷,被濺上的。”他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淡漠如常。

“少主今時不同往日,您千萬別太過逞強讓屬下擔心。”

“……嗯。打了一夜都累了,回去休息吧。”他淡然地應了一聲,擺了擺手。

“……那個,少主……”素卿欲言又止,遲疑道,“……聽說葉少俠被抓回谷了?不知他——?”

韓硯沉挑眉,聲音忽然有些不穩:“你很關心他?”

素卿慌忙道:“不是,少主。我只是、只是……”

“……算了。替我打些熱水,多燒幾桶,我要沐浴更衣。”一陣陣湧上的焦躁使他失去了耐心,不耐煩地打斷素卿,吩咐完便快步走進房間。

已經換了第三桶水了。

胸口淺淺的劍傷已經止了血,水乾乾淨淨,再也沒有淡紅的血色暈開。

韓硯沉靠坐在桶邊,看著白色的霧氣漂浮騰起,明明已經洗的這麼幹淨了,卻好像仍舊聞得到淡淡的血腥味。

——這次他染上的是葉凌雲的血。

韓硯沉看著自己的手出神。

熱水的舒緩並沒有使他的心緒寧靜下來,反而更加心浮氣躁。

還記得長鉤刺入葉凌雲心臟那一瞬間從心底湧上的難以形容的恐慌。

那一刻他頭腦一片空白,忘了趁機除去在一旁沒什麼防備的蘇祈容,忘了襲擊葉凌雲的是自己人、他們描金谷和白道本就在決一死戰,甚至忘了前一刻他還打算親手殺死葉凌雲。

那一刻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不能死!

他心甘情願放棄報仇的大好機會,毫不後悔,只是後怕。

——只怕來不及救他。

什麼時候,葉凌雲在他心中已經變得如此重要了?

第一次見到葉凌雲的時候他便知道他是一個危險的人,他用溫暖和憐惜誘惑著他,用霸道和誠摯威逼著他,如同冬日裡的暖陽,讓他想要汲取想要沉淪,不由自主想去相信。

他將漂浮在水面上的幾縷髮絲攏到腦後,想到那一夜葉凌雲也曾為他掬起滿頭青絲,細細梳理。

即使自己說了但願今生不再相見,他卻仍然不管不顧地大喊,告訴他他愛他。

“韓硯沉,你不想聽我也偏要說!因為我愛你!我愛你!——你別想逃開!”

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逃得開他的人,卻逃不開自己的心。

——縱使不見,他已在心頭。

當斷不斷,果然必受其亂。

如果一開始能狠下心殺了他就好了!

韓硯沉將身體向下沉去,感覺水漫過了他的頭,在他周身輕輕晃動。

像他這樣為了仇恨而活著的人,像他這樣沒有心的人居然也會愛上一個人?

多麼荒唐可笑!

他的拳頭在水中緊緊地握起,用力得連青筋都根根暴起,握了又松,鬆了又握,良久,終於頹然地鬆開,重新浮出水面,長長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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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韓硯沉準備外出,剛推開門便看到素卿坐在他的房門口打盹,見到他出來,立刻站起來低聲道:“少主。”

韓硯沉有些詫異:“這麼晚了,你不在房裡休息,在這裡幹什麼?”

“少主是不是要去救葉少俠?讓屬下跟著吧。”

“你……?不行,我一個人就夠了,你回去吧。”

見他並未否認,素卿微微地笑了笑,堅持道:“少主,葉少俠是重犯,不知道牢裡情況怎麼樣,多一個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