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蘇祈容和蘇想容都疑惑地問:“韓硯沉是誰?”
江湖人果然都只知道“血硯公子”這個稱號,反而忘記了血硯公子的本名。葉凌雲卻並不解釋,既不想解釋也顧不上解釋,只是熱切地盯住面前的顧流玉,重複道:“硯沉,我早就該想到是你。”
顧流玉也一直盯住他,依舊是那一副笑吟吟的樣子。
二人僵持著。
幾分鐘後,顧流玉終於不笑了,他的神情忽然變得冰冷起來,周身也散發出一種淡淡的清冷肅殺之氣,明明是同樣的裝束,同樣的丹鳳妙目,卻彷彿忽然由暖意融融的春日變成了風刀霜劍的寒秋。他冷冷地看著葉凌雲,忽然冷冷地笑了,“是啊,你早就該想到是我,不親手殺了蘇家的每一個人,我怎麼甘心?”連聲音也變得清冷。說罷忽然出手,向蘇祈容和蘇想容射出一排銀針,飛身閃入蘇夫人的房間,越窗而去。
蘇祈容雖然一直在戒備著“顧流玉”,畢竟重傷未愈,武功大打折扣,只來得及幫妹妹擋去銀針,自己則空門大開。
葉凌雲眼疾手快地替蘇祈容打落銀針,再去看韓硯沉,早已人去屋空。
他從大開的窗戶向四面望去,只見遠處一道月白色的修長身影,在夜色中一起一落,速度極快,遠遠地向東北方向行去。
還好今天韓硯沉穿的是月白色的錦緞衣服,在月色下反著微光,比較醒目。
他生怕再晚便追不上了,來不及多說一句話,馬上也跳窗而出,一路追出去。
他早該想到的,那樣清冽中透著冰冷的味道,那些青紫的痕跡,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身旁,他卻沒能發覺。他雖然也曾懷疑過,但對方演技太好,終究是被騙過了。
終於又見到你了,韓硯沉!一陣狂喜湧上心頭,甚至超過了對他殺了蘇夫人的憤怒,他牢牢地盯著前方那個疾縱的月白色身影,發足狂奔,心想一定要追上他!
韓硯沉使出絕頂的輕功,飛快地越過一個又一個屋頂,心中有些懊惱。本來他已經騙得幾個人對他放鬆了戒備的,只要他們走進房間,他一定能找到機會從背後下手,一舉殺掉蘇家那兩個餘孽。他本來也很看不起那種背地裡下手的不光彩手段,但是蘇擎楓那老賊對他和他的親人使出的手段卻更加卑鄙百倍,他前幾日中鴛夢後氣力耗竭太過,一直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至今也只恢復了六七成功力,若是等蘇家人進了葉家,再想動手便是難上加難,偏偏手刃蘇家人這件事又不願意假手於別人,思來想去沒有辦法,他只得出此下策,假扮顧流玉,再伺機動手。只差一點點了,只要他們走入房間——可是葉凌雲卻忽然抱起了蘇想容,就像當時抱起了自己。
那一瞬間,他心中忽然便感到一陣莫名的憤怒和疼痛,胸口有些發悶,讓他維持不了顧流玉應該保有的笑吟吟的表情,一時僵住了。雖然他馬上便覺察出自己的失態,馬上重新裝回笑容,但是那一瞬間的失態卻仍然漏出了破綻,讓他功虧一簣。
為什麼那一瞬間會有那樣莫名其妙的情緒?為什麼當葉凌雲認出是自己而放下了蘇想容時,當他再次喊出自己的名字專注地盯著自己時,心中居然閃過淡淡的喜悅。
韓硯沉,你是怎麼了?!
☆、第十八章 再見便是敵人 (1937字)
韓硯沉越想心中越是煩亂,腳下不停,向後回望一眼,只見葉凌雲遠遠地在後面追著,雖然一時追不上來,但速度並沒有落後多少,保持著穩定的距離毫不放棄的追著。
他皺一皺眉頭,自己的輕功已經算得上相當高明瞭,這傢伙怎麼也這麼難纏?心中不由得更加煩亂,只得再提一些氣,使出十成十的功夫加速疾奔。
一前一後兩條人影越過一道道屋脊,一塊塊田地,向杳無人煙的荒郊野外奔去,始終維持著固定不變的距離。
韓硯沉嘆了口氣,無奈地在一塊開闊的空地上停住。他站在一片亂草如茵的草地上,面向來路,負手而立。
片刻之後,葉凌雲也追上來了。
韓硯沉將玉骨扇別在腰間,從懷裡拿出青玉笛,冷冷地說:“動手吧!”
葉凌雲卻問道:“你的傷可好了?趕了這麼久的路,吃得消麼?”說完上前一步,想去探探韓硯沉的脈象。
韓硯沉隨即退後一步,語氣更加冰冷:“我說過,再見便是敵人。動手吧!否則可別怪我不客氣。”說完手腕輕翻,一道細細的銀絲從青玉笛中彈出,劃過夜空,以極快的速度襲向葉凌雲的脖頸。
葉凌雲並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