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夜一口將血水飲下,心思翻了千百遍。
稍作休息,南宮夜出了茶館,往南面去。他現在想著南宮莫惜會不會在南山上呢。
他當年屈求古漢白玉琴,他親制了南山竹簫。他為他屈尊抹掉鞋底汙漬,他又為他踏雪尋梅換一生痴戀。這許許多多,是從何時開始,又是不是會結束。
南宮夜突然預感,若今日他尋不到南宮莫惜,他們便就此錯過了。
南山上的雪還未化掉,南宮夜遊走竹林之間,聽著北風呼嘯好似吹著慘烈的簫聲。
“三哥——三哥——”
兩聲長呼,除了回聲再無其他。
他遍尋南山多處,卻仍然找尋不到人。
南宮夜惆悵,下了南山回頭一望,不覺嗤笑起自己。
這找了一整天又是為什麼?或許那人早回了府裡吧。他這樣想便感到心中抽痛,而後又想,那人今天來找自己是做什麼呢?
是不是願意說上一句心裡話了呢?
南宮夜暗笑自己天真,卡在關城門的最後一刻回了城裡。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卻在一個岔口處轉了方向往長橋上去。
這座長橋似乎承載著他們的情感往事,南宮夜一步一步的往上去,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偶爾發出一兩句自己都不懂的呢喃。
突然他停了下來,朝著橋的對面望去,那裡站著一席碧色衣衫的男子,軟發隨意束著,蹙著眉頭望著自己。南宮夜心中一慟,叫了一句“三哥”。
那人不是尋了一日的南宮莫惜又是誰呢?
“十七弟,你怎麼在這裡?”
兩人各自趕走幾步,相聚長橋。
“我尋了三哥一天,沒想在這遇上了。”
“尋了一日?”南宮莫惜的話裡有些疑惑,南宮夜卻睜著一雙眼睛極為委屈的看著他。
“我剛回府裡就被告知三哥來了,回身去找卻又找不到。先到長橋,後到王府,京中的每條街道都找了一遍,三哥會去的地方,我都去尋了,便是南山也去了。”
南宮莫惜顯然有些驚訝:“我今日也都逛了這些地方。”
他也逛了這些地方,就是午間南宮夜在福泰樓的時候,他也在那的。兩人相顧無言,不想竟錯過了一日。
南宮夜倉皇握住了南宮莫惜的手,只覺冰冷入骨。他將他的手放在嘴邊喝了兩口氣,細細搓了一會兒。南宮莫惜笑道:“我自小如此,暖不起來的。”
“我來暖你,以後我來暖你。”
南宮夜抬頭,一雙眸子中滿是真心。如今入夜,南宮莫惜穿的不多,一陣風襲來便更覺得他單薄了。南宮夜立馬解了自己的披風給人披上:“三哥,你別凍著了。”
南宮莫惜低聲道:“早告訴過你,我不會生病的。”
“什麼都不能讓三哥生病受傷,除了三哥自己。”
有時候說話真的不用這麼直接,南宮莫惜心道,這樣的話讓他怎麼承受的住。南宮夜攬了南宮莫惜進懷,他把頭靠在人的肩頭上,他現在什麼都不想說,只想這樣和他的三哥待一會兒。南宮莫惜卻望著他背後的樹影陷入沉思,過了許久,他開口道:“十七,你什麼時候回封地去?”
南宮夜將人摟緊了:“母后已經下葬,我這就要離京了。三哥,你放心,用不了多久我們就會再相見的。那時候就沒人能欺負我們了。”
南宮莫惜知曉他話裡的意思,他這一去再返,只怕是舉旗兵變了。
“你。。。。。。你可不可以不走?”
這話一說,南宮夜心中大震,他推開南宮莫惜緊緊抓住對方的雙肩:“三哥,你說什麼?”
南宮莫惜撇開頭,望著湖中波紋:“你問我,我大婚那天想對你說什麼。我便是想叫你別走。”
這話惹得南宮夜眼中泛光,他緊緊抱住南宮莫惜,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三哥,你對我說這樣的真心話,讓我怎麼辦?”
“你別走,好不好?”
此時是多想的答應他,只是,得了片刻歡愉又怎樣。他們要忍受片刻的分離,才能得到日後許許多多的時日。
“三哥,我答應你,我速去速回。”
南宮莫惜不說話了,點了點頭。“也好,是我想多了。”
“三哥說什麼呢?”南宮夜有些不安,卻說不出為什麼。
“十七,你且答應我,京中再見不死不休。”
“三哥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你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