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從來寡淡的就不是自己。
南宮莫惜側側頭,望著湖水被秋風吹得泛出粼光,閉上眼,輕輕說:“十七弟,放了吧。皇命難為。”
南宮夜絕強的不撒手,力道卻是比之前小了許多,南宮莫惜微微一笑:“牡丹圖試百花爭豔,你覺得是誰的主意?”
“不是花想容?”
掙開那雙錮著自己的雙手,南宮莫惜轉過身來。他猶豫著抬手擦過南宮夜額頭、鬢角。他的眼神溫柔的好似能化開一灘水,“你有沒有想過,是陛下。”
皇兄?南宮夜不解的望向南宮莫惜。對方卻收回手低著頭,嘴角上揚有些無奈:“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可你卻又往裡面闖。皇位之爭還沒有結束呢。”
南宮夜早知道皇位之爭沒有結束,幾個哥哥的想法他都略微知道,先皇病中,召諸王入京,可太子卻將諸王攔在城外。當夜先皇一去,太子奉詔登基,大家心裡都有個疙瘩。
“三哥,你難道。。。”
南宮夜怕的就是南宮莫惜也想爭一爭這皇位。
“便是我不想去爭,也逃不開這局勢。十七,你應該為自己留好後路。”
南宮莫惜當年是最有希望爭奪皇儲之位的,如果不是因為那啟毒殺兄長的案子,說不定此時龍椅上的就是他了。他沒有害人之心,卻被人所害。那啟案子的最大得益人是皇上,是太后。他不能不去查,可一查,便一發不可收拾了。
現在還太平,還未到劍拔弩張的時候,他便更該韜光養晦。可南宮夜拼了命的往這條路上擠,只怕是再難脫身了。
“三哥,你放心。”
“我不擔心你。”南宮莫惜輕輕一嘆:“別再入京了。”
“不成。”
“你要知道,我要對上的是你的母后,你的兄長。”
南宮莫惜留下一句話,搖頭走了。他不敢再多說別的,他也害怕自己一時心軟就不管不顧隨了人去。他身上壓著太多條人命,他要爭回來。
生來便被人庇佑,在人羽翼下長大,枉為男兒。
南宮夜痴痴站在橋頭,拳頭捏的死緊。在橋的圍欄上狠狠打了幾拳,直到手背血肉模糊才停了下來。他慢慢蹲下,只覺自己置身兩難之境,身體痛的不能自己。
其它他做這許多都沒什麼用,因為,路只有一條。南宮莫惜是無論如何也要走下去的。
“三哥啊。。。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趙信見南宮莫惜走了許久都還沒見著自家王爺,他上橋一看。發現南宮夜癱坐在橋上,眼中無光,再無往常的抖擻精神。趙信嚇了一跳,單膝跪地叫了一聲“王爺”。
南宮夜聽著聲音抬起眼來,淺淺說一句:“走吧。”
趙信去扶,南宮夜腳下踉蹌不知是怎麼了。他的重量壓在趙信身上,回了府裡倒在榻上居然沒再起來。
一連多日,吳王就沒出過房門,也不準人進去。只讓人把一罈一罈的酒放在門口,趙信見著深覺不好,在門口跪了幾日可那人居然絲毫不見動容,只知每日飲酒,要把自己灌醉。
醉了便睡,醒了又醉,如此反覆,直到南宮莫惜婚期傳來。
這一次是真正的聖旨。婚期定在了下月十五,正是人月團圓之時。
南宮夜聽到之後愣了一愣,然後把酒罈狠狠摔在地上。他衝出門外拉著趙信問:“本王氣什麼?你說,本王氣什麼?”
趙信不敢答,跪在地上道:“王爺!王爺身系吳地百姓福祉,請王爺保重身體。”
“你以為本王醉了嗎?笑話,本王怎麼可能會醉,本王又多麼想醉。”
“王爺醉生夢死為的是什麼,趙信心中的王爺無論發生何事都不會自暴自棄,想要的東西就伸手去奪。世間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南宮夜一怔,突然又笑開了:“本王是這樣覺得的。”
他走到房門口開啟一罈酒,捧起酒罈仰頭喝了一大口,“可是,本王改變不了。”
趙信皺眉,見得人頭髮凌亂,鬍子拉碴,衣服都穿不整齊,整個人都頹唐了。他一咬:“王爺被什麼欺壓,便只管把那樣東西壓過去。”
“壓過去,談何容易。”
他走過來拔出趙信腰間長劍,拿著酒罈的手往外一擲,一聲脆響,是酒罈裂開了,美酒灑了一地。他右手持劍挽了個劍花,然後走劍如風,腳下輕盈,步伐並無之前的毫無章法,他眼底似乎清明,身姿隨劍而動。趙信見過這套劍法,是煜王的踏雪尋梅。
這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