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舉杯對月,花間獨酌未免寂寥,”花從人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酒壺,“思教主想必也是愛酒愛花之人,便想著二人對飲,也是一番佳話。”
苗伊梳著頭髮的手頓了頓,聲音有些發冷:“是小女子考慮不周,竟讓神醫寂寞了。”
花從人取出兩個酒杯,手指在其中一個的杯口處蹭了蹭,倒酒,端起一個酒杯,輕輕搖晃了一下:“那……不知教主是否願幫我排解寂寞呢?”
冷場。
就在花從人剛開始懷疑是否是自己的策略用得不對時,苗伊突然重重的把耳環拍在桌子上,轉過身面向花從人,嘴角噙著一抹笑容:“榮幸之至。”
花從人放心了,看來策略是沒有錯的。
☆、第二十三章
“我要帶他走。”申一面無表情地看著正忙著伺候花從人的苗伊。
苗伊正假借給花從人按摩之名努力吃著豆腐,被花從人狠狠地把手拍了下去:“你不能,你答應過的。”
“那是我不知道你說的人是我師傅!讓一讓,我給師傅敷藥。”申一手裡拿著藥碗,裡面是黑乎乎的粘稠的膏狀物質,散發著詭異的味道。
苗伊在給花從人治病這方面是絲毫不敢馬虎,聽見申一這麼說,馬上讓開:“反正你是答應了。”
申一自從知道了自己師傅被他囚禁了那麼多年就沒給過他一個好臉色,好歹也得叫聲師孃吧,虧他之前還那麼努力的跟小徒弟搞好關係。
苗伊臉上依然掛著溫婉的笑容,手卻緊緊地攥著花從人的手不放:不過,最近子眾對他真的好了很多,是不是他可以大膽猜測一下……子眾對他也有好感了呢?
“我早看出來你是男的了,別用女聲了成麼!”申一重重的將藥碗放在石桌上,蹲□掀開花從人的藥布,“我從來沒想過我會有一個男師孃!這是斷袖啊!”
苗伊從善如流地換成男聲,頭微微一偏,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那又有什麼關係,我愛他。”苗伊似乎沒有發現這巨大的反差給人的震撼,接著說:“還是……你討厭斷袖?”
在一旁敲敲打打給花從人修輪椅的那人的手頓了頓,決定給師兄的輪椅上加上防狼機關。
“那也得看師傅是不是愛你啊!”申一把原來的藥膏擦乾淨,塗上新的,又用藥布重新裹上,完全不知道這句話直擊苗伊弱點,苗伊的臉瞬間陰沉了。
“師傅的醫術不知比我高超多少倍,如果想治好自己早就治好了。”申一看著花從人的雙腿悶悶地說,“不如讓師傅來做選擇吧!如果師傅想離開,我們便帶他走,如果不想,那我們也不勉強。”
“胡言亂語!”苗伊“倏”地站了起來,轉身向外走,重新切換成女聲,“教中事務繁忙,多有失陪還請包涵。外子蒙兩位照顧了。”
看著苗伊離去的背影,氣氛有些冷場。
申一一下一下地幫花從人按摩,手法精準地刺激著腿上的穴位:“師傅,我不是開玩笑的。我們回家吧。”
花從人沉默些許,勾了勾嘴角,臉上的傷疤依然有些猙獰,卻讓申一感動得想哭:“小申一長大了,成為真正的神醫了,真好。師傅為你自豪。”
“不過師傅老了,這裡有山有水,挺好的。”
那人已經改造完畢輪椅,推了過來,將花從人抱到輪椅上:“還有他……對麼?”
“對,”花從人看著苗伊離去的方向,“還有他。”
門外,苗伊終於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笑得一本滿足地離開了。
苗伊離開後並沒有像自己所說的那樣去處理教中事務,而是直直的朝著後山走去。後山乃是五毒教守衛作為森嚴的地方,只因這裡有兩個禁地:亞哥長老所看守的蠱甕和大巫的居所。
毫不誇張地說,大巫在五毒教教眾的心中比教主的地位還要高上幾分。
苗伊來到大巫的居所,在門上輕輕叩了三下,得到大巫的允許後推門走了進去。門已有些年頭,發出“吱呀”的聲音,屋內被遮蓋的嚴嚴實實,沒有絲毫陽光可以照射進來。大巫拄著代代流傳下來的權杖,端坐在椅子上,直直的看著苗伊。
苗伊恭敬地行了一禮:“大巫。
大巫並未言語,握著權杖的手轉了轉,權杖上鑲嵌的頭骨正對著苗伊,兩隻眼睛中似乎還閃耀著藍色的光芒。
“大巫……”苗伊猶豫了一下,道,“吃了麼?”
大巫表情肅穆地點了點頭。
“沒睡好?”苗伊又想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