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婦人之仁,她以為那個賤人沒有威脅,遲遲不痛下殺手,現在已經為時已晚了,孤的那些舅父皆是鼠目寸光,貪生怕死之輩,豈足與謀,若告知他們,他們可能為保身家財產,不惜出賣孤,漏夜向父皇告密。」司馬賢憤憤不平,認為若果外祖父突然中風,自己豈會如此悽慘。
「那太子有其它打算嗎。」楊勤言焦急地問,總不會只有三百人就起事吧。
「孤打算請晉王叔率兵入京清君側,逼迫父皇退位,誅殺那個賤人和賤種,擁孤登基,然後母后垂簾,晉王秉政。」晉親王司馬哲是皇帝胞弟,現年二十一歲,長年駐守邊關,擁兵十五萬,據傳與司馬顒關係很惡劣,近三年沒有回京覲見,所以司馬賢把全部的希望寄託在皇叔身上。
「但晉王會否答應,若果事成後,他自己登基稱帝,豈不是引狼入室,就算真的成功,在五臺山的皇太后必定會頒懿旨,號召天下討伐我們,到時太子怎麼辦。」楊勤言把失敗的可能性說出來。
「事成之後,再設計殺掉晉王,至於皇太后,她遠在五臺山,不可能迅速知道京城發生的事,火速派一隊人馬去,然後把弒殺皇太后的罪名都推給那個賤人。」司馬賢設想真是周到,反正都是謀逆,
決定索性殺掉皇太后。
「但晉王如果出賣太子,把一切告知聖上呢。」總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吧。
「那孤唯有拚死一戰而已,待會孤親自修書一封,你派人快馬交給晉王,孤要在七月七日起事。」司馬賢心想不會讓那個賤人歡天喜地的做壽。
第五十章
翌日午間,大明宮光華殿的書房裡,狗兒在看著父母寫給他的家書,看來非常高興,司馬顒則在聽著李長安彙報太子司馬賢昨夜的淫行,沒有發怒,也沒有任何表示,哀莫大於心死,皇帝對於兒子近日益發變本加厲,已經毫不介懷。
「顒,不要生悶氣了,就算把賢兒廢掉,他始終還是你的兒子,總要教好他吧,不如把他召來這裡,打也好,罵也好,總勝過聽而不聞吧,你們父子的心結只有你們可以解開,好嗎。」狗兒苦口婆心說著,心想後母真是難為。
「旭兒,朕暫時不打算見賢兒,除非他親自來向朕認錯,朕何嘗沒有打他,罵他,他現在認為朕一定要廢他,所以就放肆了,完全不把宮規法則放在眼內,拒絕學習,把所有上書房師傅通通趕出重華宮,朕派欽差去訓斥,他卻在朕的大臣面前,就地與孌童宣淫,簡直不知自愛,自甘下賤,朕打算提前廢黜他,再讓他胡來,朕無顏見列祖列宗。」父子的關係已經糟糕到不得了。
「那好吧,對了,皓兒想來京為我祝壽,可以嗎。」狗兒見司馬顒沒有鬆動的餘地,只得改談其它話題。
「怎會不可以,梓童的弟弟即是朕的弟弟,朕待會便傳旨命沿途地方各官吏禮迎安樂侯來京,讓你們兄弟團聚,至於國丈方面,朕打算明年初,待朝廷局勢穩定後,調任直隸總督,或是內閣大學士,到時長居京師,方便朕和梓童探望岳父母,至於徐家府第,當年抄家後被佔用了,朕已命令收回,待工部重新修葺後,再發還給國丈。」司馬顒說到愛妻孃家的事,心情轉好,愛屋及烏,果然沒錯。
「聖上,九門提督陳文成在殿外有要事求見,他說是關於太子。」小禮子進來稟報,皇帝見他辦事很伶俐,就提升他為專責侍候狗兒的總管太監。
「傳進來吧。」司馬顒淡然地說,無非是司馬賢又在鬧事。
「顒,要平心靜氣,不要向大臣發洩怒氣。」狗兒防患未然,預先勸告。
「你真的把朕當成小孩子了,還會隨便找人洩憤。」司馬顒微微一笑,狗兒心想如果你不愛洩憤,之前就不會折磨他了。
「臣叩見聖上和娘娘萬歲萬歲萬萬歲。」陳文成跪在地上行禮,臉色看來很凝重。
「究竟是甚麼緊要事。」司馬顒知道一定是出了大事。
「太子詹事府剛剛派人快馬出城傳信,臣奉聖上密旨,連日監視東宮裡一切懷疑不正常的異動,於是臣把信使攔截下來,結果得到一封密函,臣不敢看,以及近日東宮很古怪,經常有糧食從宮外運到東宮糧庫,臣奉令不得打草驚蛇,所以不敢攔截搜查,但臣懷疑太子殿下私運兵馬進宮,圖謀不軌,請聖上明鑑。」陳文成把密函遞上,密函用皇太子寶的印泥密封著。
司馬顒接過密函,開啟一看,龍顏立即變色,擺出好象要殺人的樣子,還用力緊握左手拳頭。
「顒,裡面究竟寫甚麼。」狗兒很久沒有見司馬顒這樣發怒,因此關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