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急忙伸手扶他,一觸到他的肩頭,唐月天頓時僵住,顫聲道:“龍音,你為何冰冷至此?!是不是內息又開始無法抑制?”
龍音已無法回答他,方才那番打鬥讓他苦苦壓制的內息再次決堤,此刻內息在他的經脈裡四下衝撞,令他劇痛非常,同時又感到陰寒無比。他雙手緊緊握住飲雪,修長如玉的手上青筋畢現,一股毀天滅地的念頭在他腦海裡不停放大。他猛地推開試圖給他輸入真氣的唐月天,咬牙道:“你離我遠點。”
賀常嘉的心思實在可怕,混沌劍陣也許要不了他的命,但是一定會讓他走火入魔,而走火入魔之時他身邊只有唐月天……他會因控制不住,親手殺死自己最想保護的人。
唐月天被推開之後,視線落在了龍音握劍的手上,那雙手一直在顫抖,他想起那雙手剛剛還替他包紮傷口,想起之前還牢牢握緊過他,想起更早之前還曾送他玉佩,為的是護他行走江湖一路平安。他再也沒有辦法忍住,衝了上前,抽走了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劍,用力抱住渾身陰冷的龍音,抖著聲,卻又無比堅定的說道:“不要怕傷到我,我可是唐少俠呢!我現在可能不夠厲害,但是以後一定能夠站在你身邊,我、我也想保護你,請相信我、請給我機會。我們一起走出這裡,然後去找我兩位師父,他們一定有辦法幫到你的。”
龍音整個人怔了片刻,他的頭埋在唐月天的肩窩,呼吸著對方身上暖暖的味道,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我可能會殺了你。”
唐月天彎了彎唇角,說道:“不怕,我還有兩顆清風玉露丸。”
龍音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猛地彎下身,雙手扶著唐月天的肩膀,手上的力氣幾乎要將唐月天的骨頭都捏碎。
一聲悶哼,滴滴答答的血落下,浸潤在泥土中。明明已到冬日飄雪,但這深林裡竟有繁花似錦,鬱鬱蔥蔥的綠意與淺粉深紅交錯,一派韶華勝極。硃紅的血落在泥地,竟也似這滿地的落花,濃豔欲滴。
強行壓制的結果便是經脈受損,龍音閉了閉眼,終於又熬了一次。他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唐月天,他的眼睛先是微微睜大,爾後眉間舒展開來,唇邊似有淡淡笑意:“你哭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流眼淚可是很難看的。”
唐月天臉上的淚水卻沒辦法止住,滾滾流下,淌了整張臉,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實在是太難看了,但是這十八年來他還是頭一次哭成這樣——為龍音的過分堅持,為自己的束手無措,淚水糊住他的眼睛,但他依舊將龍音唇角溢位的鮮血看得分明,他禁不住伸手向前。
與此同時,龍音也正好撫上他的臉頰,二人皆怔了一怔,而後傻兮兮的,你抹掉我的淚,我拭去你的血。
陽光已漸晦暗,一群野鳥兀地騰空飛起,仰頭望去頗有倦鳥歸林之感。唐月天看了眼坐在樹下閉目調息的龍音,又看了眼那群撲著翅膀飛得正歡的野鳥,撿了幾枚石子後揚手一揮,野鳥們統統暈著腦袋掉了下來。唐月天極為小心的數著步子飛掠過去一一撿起,盯著手中這一串野鳥,他吞了吞口水,餓了一整天,烤小鳥雖然沒什麼肉,但總能塞塞牙縫。
烤小鳥這種事,唐月天五歲就會做了,他自小在山谷裡遊蕩,隨身攜帶的除了救命藥丸還有鹽巴也是少不了的。正所謂熟能生巧,有著多年經驗的唐月天烤出來的小鳥金黃酥香,光聞起來就足夠讓人口水流一地。
龍音一睜眼就看到唐月天像獻寶似的,把一串烤小鳥遞給了他,並說道:“給,吃點東西才有力氣。”
“烤小鳥?”龍音挑了挑眉,想想也是,此地便是有獐子野雞,也不敢貿然去獵,萬一踩中機關,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他們二人也的確是餓了,三兩下就把烤出來的鳥肉吃得乾乾淨淨——所謂飢不擇食,大概就是指這種了。
此時入了夜,明月高懸夜空,冬夜裡的寒氣逼人,唐月天惦記著龍音,便使勁挨著他,恨不得把龍音摟在自己懷裡,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口,唯有旁敲側擊:“你身體好些了嗎?我覺著這夜裡挺冷的,要不我們再擠一擠?”
龍音看他這一副母雞護幼崽的模樣,哪裡會猜不出他的意思,心下一暖,好似周身寒氣都消散了一般,片刻後又覺好笑,便逗他:“再擠我就得擠進你懷裡去了。”
唐月天的臉紅了紅,說道:“……也不是不可以。”
龍音笑道:“可惜你的手不夠我長,還是你到我懷裡來罷。”說著伸長手臂,把唐月天攬進了懷中,唐月天畢竟也是個手長腳長的少年郎,儘管沒有龍音生得高大,卻也並非如同姑娘般嬌小玲瓏,於是在龍音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