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華宮右護法柳黛壓箱底的絕技,如今被秦逸使出,其精妙老辣之處比之柳黛有過之而無不及,顯見他曾經在暗地裡對這一招下了無數苦功。
不過,功力已然恢復的江東籬又怎會將這些暗器放在眼裡?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身上衣衫竟然充氣般高高鼓起,那些銀針射到他衣衫數尺外,便如遇上了一道無形的牆壁般紛紛落地。
秦逸見狀臉色驟變,他這些銀針的力道足以穿牆裂石,本想著興許能有幾根銀針射中江東籬,至不濟也要將他阻上一阻,這樣自己或許能尋到機會逃跑。
孰料江東籬竟然僅靠護體氣勁便擋下了他這蓄勢已久的一擊,出招速度卻絲毫不緩。秦逸無奈之下,只得拼命後退躲過江東籬足以穿雲裂石的一擊。
江東籬得勢不饒人,出招愈來愈快,一時間周圍數尺內到處都是他手掌幻出的掌影,將秦逸周身要害籠罩其中。
秦逸只擅長輕功暗器,武功與江東籬卻是天淵之別,當下只覺眼花繚亂,勉力閃避了幾招後,便覺肩頭一痛,卻是被江東籬鐵掌緊緊扣住。
秦逸心中大急,下意識地便要伸手到腰間暗袋內掏暗器,然而右手一動,就覺得臂彎處驟然傳來一陣劇痛,繼而耳邊聽到‘咯拉’一聲脆響,手臂已經被江東籬拉得脫了臼。
江東籬刻意讓自己忽略秦逸痛楚表情,隨手封住他幾大穴道,轉頭對商玉川道:“命人傳刑堂堂主來。”
秦逸聞言心知江東籬要動真格的了,心裡不禁‘咯噔’一響,暗道只怕自己這下要有苦頭吃了。面上卻毫不示弱,雙目瞪著江東籬俊臉叫道:“父親,你當日明明許諾解毒後要封我做靈華宮副宮主,如今卻要食言把我關進刑堂,難道不怕被人嗤笑堂堂靈華宮宮主言而無信麼?”
江東籬微微一笑道:“我當日確曾如此許諾過,只不過我答應的是唐堯,而不是你秦逸。自然做不得準。”
秦逸早料到他定會設法抵賴,聞言只好氣鼓鼓地繼續瞪著江東籬。
江東籬從未見過秦逸生氣的模樣,此刻竟忽然覺得他瞪著眼睛生氣的樣子十分可愛,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片刻後江東籬方察覺到不妥,連忙收回目光,同時心中暗罵自己怎麼會忽然鬼迷心竅,這小子哪裡有半點可愛了?!
不過一會兒,刑堂堂主何韜便在靈華鐵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對著江東籬一揖到地,恭敬道:“屬下刑堂堂主何韜參見宮主。”
江東籬抬手示意他起身,又命商玉川上前揭開秦逸臉上的人皮面具,果見秦逸那雙風流多情的桃花眼和眉間那標誌性的硃砂痣暴露在眾人面前。
何韜一進來就看到藥堂新任堂主‘唐堯’穴道被制木立殿中,還以為他犯了什麼錯要受懲處,沒想到眨眼間這個唐堯就變成了那位貌美心毒的少宮主秦逸,不禁大吃一驚。
好在他身在高位多年,多少培養出些涵養,臉上倒未露出驚慌之色,只在心內暗暗猜測接下來事情會向哪個方向發展。
還好江東籬並未讓他猜測太久,抬手指了指秦逸道:“這個逆子膽大包天,不但謀逆逼宮,還私制九陽洗髓丹妄圖鉗制諸位堂主,簡直罪無可赦。何堂主,你把他帶下去嚴刑拷問,務必要問出九陽洗髓丹的解法。有什麼壓箱底的酷刑不妨使出來,只要不傷其性命,本座便不會怪罪於你。”
何韜聞言頓時心內叫苦,宮主要自己懲處少宮主,這個差事委實太過棘手。如果宮主惱恨少宮主逼宮奪位,盛怒之下便命自己用酷刑大加折磨,倘若日後兩人和好,少宮主得勢後想起今日之仇,沒準會加倍報復自己。
不過既然宮主有命,他身為屬下只得遵從,哪有絲毫推諉的餘地?
只望少宮主能識相一點,乖乖說出九陽洗髓丹的解法,免得自己為難。
當下何韜苦著臉走到秦逸面前,對他深深一揖道:“少宮主,何韜奉宮主之命,不得已要得罪您了。屬下只是奉命行事,還望少宮主海涵。”說完一揮手,立刻便有兩個手下走過來,對秦逸告了聲罪後,便將他雙手反綁,然後分左右扣住他雙肩押走。
秦逸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江東籬一眼,然後配合地轉身朝著大殿外走去。
江東籬靜靜地看著秦逸纖瘦頎長的身影被兩名侍衛押出大殿外,忽然就覺得那個背影有股說不出的蕭瑟淒涼意味。
他久久凝視著秦逸身影消失的地方,半晌後方才無聲地、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忍耐多日,如今終於如願以償解除九毒化功散恢復功力,並把秦逸這個逆子打入刑堂好好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