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體貼地為秦逸關好窗子。
軒凌走下樓梯,走出客棧門外,繼而直奔江東籬和蕭靈柩隱居之處。
雖然秦逸讓他不要插手這件事,可是軒凌還是忍不住想要為秦逸分憂。
跟著秦逸的這半年多來,秦逸所受的每一分痛苦每一分煎熬他都看在眼裡。
每當看到秦逸受相思所苦的痛楚神情,他都會心疼不已,心疼得忍不住想要將這個脆弱的少年攬入懷中,用自己的柔情撫慰他落寞的心靈。
然而,軒凌也十分清楚,秦逸並不需要他的柔情,他真正需要的,只有那個名叫江東籬的男人才能給得了。
也曾嫉妒過,也曾不甘過,也曾無數次幻想著,有朝一日秦逸會淡忘那個男子,真正地接受自己,而不是向現在這樣,只將自己當成那個男人的替身,一次次地在自己身上尋找他的影子。
可是,每當看到秦逸整天整天地把他自己關在江東籬的書房內,靜靜地對著江東籬遺留下來的舊物回憶他們的過往時,軒凌都會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那些期盼不過都是痴心妄想。
在外人眼裡,軒凌無疑是十分得寵的,然而他自己卻清楚,他和秦逸之間的距離看似極近,實則遙遠得耗費上自己的一生都未必能更近一步。
雖然秦逸特許自己進入那間被列為禁地的書房,但是每次進入都必須由他陪同。而且每次在那間書房裡,秦逸唯一會做的一件事,就是拉著他的手,不厭其煩地跟他講以往和江東籬那些甜蜜的往事。也只有說起這些時,秦逸那張素來鬱鬱寡歡的俊臉上才會流露出些許幸福和痴迷的神色。
每當看到這樣的秦逸,軒凌的一顆心只感到濃濃的酸澀,不止是為秦逸,也是為對他情根深種的自己。
天知道他心裡多麼羨慕江東籬,如果上天允許自己作交換,他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來換取秦逸的愛。
軒凌曾經無數次向上天祈禱,希望江東籬永遠不要出現,讓自己可以永遠留在秦逸身邊。
哪怕只能當那個人的影子,哪怕終此一生秦逸都不讓自己踏入他和江東籬的臥室半步。
只要秦逸肯把溫柔留戀的目光凝注在自己身上,肯讓自己每日站在他的身邊,握住他的手就好。
可是,老天爺並沒有聽到他的祈禱,秦逸終究還是又遇上了那個男人。
從秦逸難掩激動地告訴他,他在街口看見江東籬的那一刻,他就清楚地知道,這個少年今後再也不屬於自己了。
果然,秦逸說出這個訊息後,便急不可待地和自己劃清界限,宣告從這一刻開始,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只有上司和下屬這一種,再無其他。
軒凌雖然感到心在滴血,卻絲毫不怨秦逸的無情。
畢竟從一開始秦逸就清清楚楚地告訴過他,他絕不會愛上自己,而只是想讓自己留在他身邊,從自己身上尋找離去愛人的影子,自己不喜歡可以拒絕,是他自己心存妄想,妄圖用自己的一片痴心打動這個令自己一見傾心的少年,得到他的愛情,這才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地撲了過去。
一切全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如今,真正的江東籬已經出現了,自己這個仿冒的贗品理所當然再也用不上了。
也好,自己也早已厭倦了被所愛的人當成他人的替身的生活。
如今秦逸已經找到愛人,自己自當悄然離開,為這段無望的感情畫上句號。
而在離開之前,自己若能為所愛之人略盡綿薄之力,讓他得償所願,興許能換來他的一絲感激,也不枉兩人相識一場。
軒凌一面拼命找理由安慰自己,一面停在蕭靈柩住處的大門前,伸手握住門環輕輕釦了幾下。
“來了來了。”蕭靈柩正在院子裡翻曬藥材,聽到敲門聲還以為是病人找來看診,連忙快步走過去開啟了門。
軒凌連忙對著蕭靈柩一笑道:“老丈,請問靈華宮的江宮主是不是住在這裡?”
蕭靈柩一眼認出眼前之人正是不久前和秦逸親密地同乘一騎的少年,連忙警惕地後退半步道:“這裡沒有什麼江宮主,你找錯門了。”
說完就想把門關上。
軒凌連忙伸過去一隻腳卡在門縫中,口中急道:“老丈請稍等,在下絕無惡意,只是有些話想對江宮主說。”
蕭靈柩不耐道:“都跟你說了找錯門了……”
一語未盡,便聽到江東籬淡淡的聲音自身後不遠處響起:“蕭叔,來者是客,讓他進來吧。”
蕭靈柩無奈,只好開門把軒凌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