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籬聞言久久不語,只用一雙彷彿能看透人心的銳利眸子瞬也不瞬地盯著商玉川。
被那樣的目光注視著,商玉川只覺自己的想法都被江東籬洞悉,不由得有絲尷尬,一張俊臉上微微泛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紅暈。但他卻抬起頭大膽回視江東籬,目光坦蕩又充滿期待。
是啊,自己只是傾慕宮主,想要留在他身邊,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不是嗎?
江東籬看著這個追隨了自己十幾年的手下,目光中漸漸流露出一絲柔軟。
他並非木頭人,商玉川對他的情意他怎會一無所知?
只是自己的一顆心早被秦逸裝滿,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空隙去容納其他人,因此只能辜負他對自己的一腔深情。
既如此,自己又怎能將他留在身邊,讓他誤以為自己還有希望?
想到這裡,江東籬緩緩道:“玉川,如果你心裡還當我是靈華宮的宮主,還願意為我效力,就請你替我留在逸兒身邊,幫我輔佐他照顧他。你留在我身邊,只會為你我二人帶來痛苦。”
商玉川聞言,神色不禁黯淡下來,片刻後低低應了一聲“是。”
靈華宮主殿。
秦逸看著商玉川,漂亮的桃花眼中悄然閃過一抹失望的神色:“東籬真的只說了祝福我們,沒有別的?”
商玉川點點頭,誠實地道:“是的。不過看得出他內心經過一番強烈的掙扎。我想,大宮主心裡還是十分不願二宮主娶別人的,只是他的驕傲,卻讓他無法抹下臉趕來阻止這場婚事。”
秦逸聞言深以為然,以東籬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讓他放下自尊和心內那根深蒂固的驕傲,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承認喜歡自己,當然不是件易事。
見秦逸點頭贊同,商玉川又道:“二宮主,如果婚禮當天大宮主始終不肯露面,那你該怎麼辦?”
“不會的,”秦逸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我打賭婚禮那天他一定會現身的。”
同一時間,蕭靈柩的小院內。
蕭靈柩心疼地看了神思恍惚的江東籬半日,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宮主,今天才四月二十二,如果你現在動身趕去靈華宮還來得及阻止少宮主成婚。”
江東籬終於收回看著前方虛空的目光,皺了皺眉道:“蕭叔,你別說了,我是不會去的。逸兒要娶誰那就讓他娶去吧。”
蕭靈柩聞言抓狂道:“宮主,你明知道少宮主這麼做只是想逼你回到他身邊,而不是真的想娶那個贗品,何不乾脆順水推舟順了他的意呢。只要能和自己的心上人廝守終生,就算小小地妥協一次又何妨?你這樣每天茶飯不思,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又是何苦呢?”
江東籬聞言不語不動,只怔怔地坐在那裡發呆,彷彿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一般,只有一雙漆黑的眸子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蕭靈柩見他沒反應,不由得有些著急,加重語氣道:“難道你真的想看著少宮主和別人成親洞房共度一生?自己卻只能留在這裡獨自忍受思念和悔意的折磨,孤零零地度過餘生?”
江東籬聽到“成親洞房共度一生”幾個字,不由得渾身一震,一股強烈的嫉妒和不甘自心底油然而生。
只要一想到秦逸將要和別人拜堂成親,從今以後徹徹底底地屬於別人,江東籬就感覺到心痛如絞。
真的不再努力挽回,任由他和軒凌成親?
——不,不要!
逸兒是自己的,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的,自己絕不會容忍任何人得到他,絕不!
那股熟悉的瘋狂妒火再度以席捲一切之勢襲來,將所有的理智和驕傲一起焚為灰燼。
一股迫切地想要獨佔心愛之人的欲、望忽然自心頭升起,瞬間蓋過了一切。
江東籬“呼”地一下站起身,急切地大步朝門外走去。
五月初六,陰。
據老黃曆記載,今日災星值日,諸事不宜,尤忌嫁娶。
可是靈華宮的宮主秦逸卻偏偏選在這一天大婚。
整個靈華宮的人都感到無法理解,不明白他為何定要選這麼個大凶之日來成婚,也有人試著勸說他改個黃道吉日成婚,可是人家秦大宮主卻偏就認準這一天了。
秦逸做事向來出人意表,底下的人見勸不動,也只好恭敬遵命了,說不定宮主大人自有深意呢。
這一天,整個靈華宮披紅掛綵熱鬧非凡,無數武林人士紛紛到場祝賀。
其中不僅有與靈華宮有生意往來的黑道人士,甚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