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沐清霖卻不以為然,突然一本正經道:“相傳‘賀祖洞’是華山派劍宗風清揚的隱居之地,我看過他寫的劍譜斷章,寥寥幾筆皆是點睛之作,只可惜遺世不多,皆是殘章斷句,破敗不全。風前輩的武功出神入化,劍法世間恐怕無人能及,如果是他的話,在上邊刻字應該不難。”
“這麼好的武功又為何要隱居於此?嘖……真是暴殄天物!”方曉雲盯著上方三個大字,忍不住嘆惋道。
“大抵無敵者總是寂寞。”沐清霖垂下眼簾,臉上浮起一絲蒼涼,趙東籬心中莫名一痛,岔開了話題道:“鐵柱,你知道我們現在要去哪嗎?”
“不是從這上邊過去嗎?”方曉雲眨了眨眼睛,抓著鐵索看他。
趙東籬搖了搖頭,嘴角一勾,不慌不忙道:“錯,是從這上邊跳下去。”方曉雲猛地睜大眼睛,趙東籬的手已經到了他面前,猛地一推,他就跌下了萬丈深淵。
底下傳來一陣鬼哭狼嚎,身旁的顏梓嶽不知何時已經跟著跳了下去,趙東籬瞧了瞧深無際涯的下方,忍不住輕嘆一聲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莫宮主你!”夜影和飛燕見自家主子毫不猶豫地就跳了下去,心中一急,雙雙伸手按上了劍柄,趙東籬卻是輕笑一聲,也徑直跳了下去:“跟著來。”沐清霖眼中神色一凜,尾隨而上卻是用了輕功追上落到半空的他,拽住他的手腕就將人扯進了懷裡。
“呵。”趙東籬輕笑,栗色的眸子清明如水,直直地看著沐清霖的眼睛,這一刻,他是高興的,因為他看到了那人眼裡掩飾不住的慌張。其實,他真想就這麼一直往下墜,永遠不要停下,永遠定格在他看著他的瞬間,這一刻只有彼此,沒有別人。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只有呼嘯而過的風聲,沐清霖始終緊緊地抱著懷裡的人,力氣大得讓趙東籬都覺得疼,可終究是到了盡頭,兩人都一齊跌入水潭之中,待遊至岸邊的時候,顏梓嶽和方曉雲已經坐在岸上了,小寶和江南雙煞也跟隨他們跳了下來。
顏梓嶽抱著瑟瑟發抖的方曉雲,用內力替他驅寒,臉上的神色卻是不善,見趙東籬上岸,二話不說抽出腰間寶劍指向了他道:“你事前能不能先通知一聲?看把他嚇的!”
趙東籬冷哼一聲,眼裡閃過一抹不屑,凍得有些發白的嘴唇微微張合,寒森森地吐出一句話:“南王殿下,我要謀朝篡位,是不是也要事先通知殿下一聲?”
顏梓嶽臉上神色一變,一旁的飛燕和夜影同時睜大了眼睛,手中的劍一齊指向了趙東籬。方曉雲見狀,趕緊起身攔在他們中間,神色焦急道:“王爺你別聽他瞎說,他這個人說話向來不著邊際,不知輕重的,什麼玩笑都能開,大家稍安勿躁,別傷了和氣。”
“哼……燁綽王朝的江山,也不見得就是你們李家人打下的!”趙東籬將方曉雲拉到了一般,目光凌厲,臉上沒有絲毫退讓:“丞相以權謀私,戀酒貪花,名聲狼藉眾所皆知,你們卻視而不見,一味縱容;而趙家驍勇善戰,克己奉公,冰清玉潔,最終卻落下了個通敵叛國的下場,你們李家人當真有眼無珠!”
“哼,朝廷辦事不若江湖草率,凡事都得講證據,丞相再怎麼狗彘不若,那也只是外傳,沒有真憑實據,而趙家通敵叛國卻是鐵錚錚的事實!”顏梓嶽面對他的控訴,置若罔聞,依舊鎮定自若,面不改色。
“呵……證據,好,你等著。”趙東籬冷笑一聲,接著又道:“丞相弄權,你們視而不見不過是因為他們身後還有一個皇太后,外戚干政,你們熟視無睹,良將遭人陷害卻不徹查,三言兩語便定罪,將趙家滿門送上了斷頭臺。你當我一個江湖草莽不懂你們這些皇家子弟的城府嗎?
太后再怎麼興風作浪也只是一介女流,沒有兵權,成不了氣候,而趙家手握重兵,一個不慎就會奪了你們李家的江山取而代之,自古以來,多少開國元勳被他們擁上皇位的君主‘錯殺’,美其名曰‘錯殺’,實則故意為之,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功高震主,便是死罪!我說得對不對?”
顏梓嶽抬手示意夜影和飛燕將劍放下,嘴角一勾,眼裡閃過一抹讚賞:“我侄兒沒有看錯人。”
“呵,可趙家人錯看了李家人!”趙東籬冷哼一聲,轉頭看向方曉雲,見他渾身上下溼答答的,止不住地發抖,心裡一軟,忙靠到他耳邊低聲道:“你不該跟著我來的,不如……就此回去吧!”
“我才不要!我在這裡,你要安全些不是?萬一發起病來,我這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你?”方曉雲拽著他的衣袖,吸了吸鼻子,一臉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