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老爺點頭,“就是那些魚啊肉啊,也有一大半是咱們家自己的來源,雪昭你也學了好些東西,該是知道的,這雖說咱們一日一日的吃喝花不了多少,可是日積月累下來,全從外頭購置,那花銷可就大了,其中又不知被盤剝了多少利去,這些都是不值當的。傅家到了今日,家業都是累積下來的。”
“大哥哥說的是,真是不管家不知道,我才學了幾日,便知道其中的艱辛。”
三爺笑了:“據我所知,別人家很多女孩子都是打小就學著管家的事宜,只是咱們家不注重這些,女孩兒都是精心調養的,金玉一樣的人兒,捨不得吃苦。可是,我覺得,多學一些東西也是有用的,這要是當了一家子的主母,可不是要這些東西?”
“我也這麼想的,”老爺笑盈盈的看著傅雪昭,“雪昭性子和軟些,手段卻不夠,在咱們自己家,自然是無礙,可是出了門就不同了,這若是以後招個兒郎進來,也沒事,卻是嫁出門去事多。”
這說到“嫁人”,傅雪昭到底皮薄,臉上飛起了紅霞,低著頭扭著帕子卻不知如何接話了。
“雪昭,”三爺開口道,“關於這親事,你可有什麼想法?你喜歡什麼樣的人,也可與我們說說,這是要青年才俊,我這邊可幫你留意,若是喜歡那英武少年,你昌陽哥哥該是有人選才是,這再有……”
“杜若哥哥……”傅雪昭已經臊得不行了,紅著臉嗔道。
“好了,雪昭臊了。”老爺笑看著三爺,“有什麼好的人,你只管幫雪昭留著,這說不好雪昭就看上了呢。”
“大哥哥!”傅雪昭站起身,跺了跺腳,小女兒神態畢現,說著就要轉身走了。
老爺忙起來把她拉住,又推回椅子:“好好,是我們不好,在你面前說這些。”
傅雪昭坐了回去,紅暈退了些,又喝了口茶,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哎呀,差點忘了。”
“忘了什麼?”三爺問。
“我來這兒是想和大哥哥說的,那個陸公子她出門去了。”傅雪昭正是因為這件事才來找老爺。
“璧姜?”老爺皺了下眉,“怎麼才好一些下床了就往外跑了?”
“她說是要去向家看那個‘救命恩人’。”
“向褚梁?”老爺頓了頓,“也好,這倒是無可厚非的,只是何必這麼急,要去那裡,等過一兩日,我自會送她過去。”
“無妨,漂陽侯現在恨不得貼身保護她了,還有,小王爺帶來的侍衛和我的那些差役都在門口,她出門也是有人跟著的,更別說還有那些暗衛了。”三爺說,“經過那件事,可沒有人敢掉以輕心。”
傅雪昭聽到他們說的什麼“漂陽侯”“小王爺”“暗衛”“侍衛”,越聽越驚心,不過很快覺得釋然了——也確實該是那樣的貴人,這些日子才會牽動到這麼多人——她也不會去深究那究竟是什麼人,橫豎那與自己無關,而大哥哥和杜若哥哥在自己面前說這些事,也是信任自己,她也是知道,這不是什麼可以宣揚的事,反而是一件秘事。
“那大哥哥,你和杜若哥哥說話,我先回去了。”傅雪昭起身告辭。
“好。”老爺又道,“雪昭,別看這幾日還是那麼熱,可是也快入秋了,這暑天沒有幾日了,今兒或是明兒就會有裁縫來家裡裁量秋衣,我看你新衣做的不多,這次多做幾身好了。”
“這新衣裳上身總有些不慣,我倒更愛舊衣裳。”
“這話不是這麼說,舊衣裳難道不是新衣裳穿舊的?這總穿舊衣,那我給你的那些布料可不是白白浪費了?你只管挑幾樣顏色好的做衣裳吧。”老爺道。
傅雪昭點頭:“好,雪昭知道了。”
傅雪昭離開以後,三爺說:“這雪昭也聰慧,知道公主這件事蹊蹺,不過也不聲張,該有的度還是知道的,這就是她的難得了。”
“是啊,雪昭一向識大體。”老爺又想起了璧姜,說,“公主還真是說風就是風,說雨就是雨,這一刻也安分不了。”
“若是她真的變的安分,老老實實呆在傅府裡,你才要擔心呢,萬一她心裡憋著更大的心思,還不知怎麼樣呢。”三爺站在老爺身後,從後面摟住他,“橫豎也沒有幾天了,到時候咱們也輕鬆了。”三爺與公主並無交情,公主此番來珞城又惹出這些事,他自然是希望快點把這位大佛給送走。
“你是說……公主要走了?”老爺側臉看他。
“你以為公主受傷的事上頭會不知道?那些暗衛不是吃素的。雖說他們也是要受罰,可是對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