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執一把摺扇,相貌雖不算是多麼出眾,可也是風流倜儻的,而那衣飾打扮都看得出是富貴人家出生的——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陽城林家的嫡長子林克堂,也就是老爺的準妹夫。
“今兒來談一件生意,只是沒帶什麼東西,倒不好上門了,不想在路上就遇到傅兄你了。”因著這門親事還未成,倒不好以內兄弟相稱了。
“誰說上門就必定要帶東西的?那樣我們家都成什麼人家了?”老爺笑道,“你叫我一聲‘傅兄’,也就是有朋友之誼,就是來家喝杯茶也是好的。”
“到底避諱些。”林克堂道,“若是傅兄無事,不如同我去酒樓喝酒吧。”
“好啊。”
老爺讓老趙看著馬車,自己帶著木丹與林克堂一起去了如意樓,這如意樓雖說和傅家沒有關係,可是卻也算是老爺的舅家杜家的產業。
兩人上了二樓,尋了個清幽的雅間,坐了下來。
“要一壺玉練槌和一壺珍珠泉。”林克堂對小二說完又看向老爺,“有什麼要吃的菜嗎?”
“如意樓的白炸雞、羊炙焦和松花腰子都出名的,還有一到點心御花圈也是必點的。”老爺道。
林克堂點頭,對小二道,“那再來幾道招牌小菜好了,那酒快點上。”
“是是。”
別人不認識,老爺小二還是認識的,他哪裡敢怠慢,忙跑廚房去傳遞訊息了。
不一會兒,那酒菜就上來了。
木丹要給老爺倒酒,就聽林克堂說,“我來就好了。”
木丹也就站在一旁了,只給老爺佈菜了。
“可不敢把傅兄給灌醉了,今兒點的酒都不是什麼烈酒。”林克堂倒了一杯玉練槌給老爺。
“這向來喝酒都是不醉不歸點的,你還怕我醉了?”老爺托起酒杯,笑著抿了一口。
“這誰人不知傅兄家裡的還有四個極厲害的家眷呢,真要讓傅兄醉著回家,這我就得被人惦記了。”林克堂說,“其他三個我倒不怎麼相熟,只是四爺我是知道的,四爺這人八面玲瓏,做生意的手段百個都不及他一個,談笑間殺伐決斷,我同他做過生意,對他的為人也是知道幾分的,那是真的不好惹的人,輕易誰敢得罪?”
“你把他們說得太厲害了。”老爺輕笑,“不過是喝酒而已,在傅府,還沒有人能夠管到我頭上來。”當然了,是沒人能管到老爺頭上——不過老爺總是因為身邊的人心軟。當然這個老爺不會說出來就是了。
“這個是當然,傅兄是傅府的老爺,誰也越不過你去。”林克堂給老爺片了一塊烤豬肉,放到他碟子裡,“快吃菜吃菜。”
老爺一邊蘸醬一邊說,“先前聽說府上的一位姨娘沒了,我倒不好上門去叨嘮,現在遇到你了,就在這裡問一聲吧。”
林克堂倒酒的動作頓了下,抬頭看老爺,“不過是件小事,也值得傅兄來說什麼。”
老爺微挑眉,“怎麼會是小事?如何都是林兄的枕邊人,這枕邊人沒了,說是小事,也太過無情了。”
林克堂微微一笑,“傅兄只管放心,姨娘是姨娘,正經太太是正經太太,這孰輕孰重我是知道的。”
“我知道你們林府的規矩,這身份規則是十分看重的,沒有寵妾滅妻的道理。這一點我自然放心的,要不然我也不會把我妹妹許給你。”老爺緩緩道,“不過,林兄你該明白我的意思。”
林克堂看著老爺,“倒是不知傅兄是何意?”
“橫豎這是林兄的家事,我本不該多管閒事,少不得我就多說幾句。”
“傅兄儘管說。”
“府上那位姨娘的死可是傳得不怎麼好聽,說是家宅後院爭鬥而起,這都鬧出人命來了,”老爺搖晃著酒杯,“林兄到底費些心,便是如何也要後宅安寧,至少得等我妹妹安穩過門才是。”
林克堂點頭,“傅兄的意思我明白,是我管教不嚴,那幾位姨娘看著是好的,先前也都是安分的,只是因著我要娶新婦,彼此又勾心鬥角起來,想要掙個名分,為那側室的位份才惹出了這些事來,如今,我已經把兩個遣出去送到莊子上了,只餘一個,那是我祖母給我的房裡人,是我過世的夫人抬到了姨娘位份,倒也老實本分,就先留著了,只等大小姐過門,到時候我的後宅全交給她了,若是她覺得不好,也只管攆了就是。”
老爺並不是什麼慈善之人,與那些不相干之人命運相比,他自然更關係自家人,所以聞言,倒是滿意了,臉上的笑意加深,“有林兄這些話,我就放心了。便說實話,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