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看起來好年輕啊。”木丹望著鏡子裡的人,不由讚歎道。
“你的意思是說我平日裡很顯老了?”老爺把頭上那根玉簪給拿掉,換上一根式樣簡單的黑檀木簪子挽發——這黑檀木比玉簪要低調多了,看上去和一般的木頭沒什麼兩樣,況且,這根黑檀木簪子還是大爺閒時親手給他雕的,上面還有細細的木蘭紋。
“怎麼會?”木丹忙解釋道,“只是平日老爺打扮的太……太……”其實木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老爺平日穿著打扮無一不透露出他的富貴無雙,人家看到他第一感覺就放在他的身份上了,年齡反而不去關注了,更多的是威勢。
而此時,老爺身上也不過一件素色的長衫,料子並不起眼,連多餘繁瑣的花紋都沒有,平日那些金玉佩飾一樣沒戴,現在連頭上的髮簪也換掉了,更加顯得整個人玲瓏剔透,難怪木丹說老爺看起來要年輕一些了——老爺年紀本來就不大,現在愈發讓人覺得是個如玉美少年了——
今兒是花朝節,也是花神節,據說是百花和花神的生日。這一日城中百姓,尤其是男女少年會結伴去郊外賞花遊玩,既是“踏青”。老爺也想要去湊這個熱鬧,不過因為他平日“排場”太過,城中人都認識他,所以他才想要輕裝出門。
“老爺,這個要怎麼辦?”木丹指著老爺臉上已經成為標誌性的紅蓮胎記,“要不要去哪位姐姐那裡討些香粉或者胭脂給蓋掉?”
“蓋掉倒麻煩了。”老爺用那方才取下來的玉簪挑了一簇頭髮,讓那烏黑髮絲垂下來,剛好遮住了那紅色的胎記,而且並不覺得突兀,那垂下來的頭髮使這張臉多了幾分風流姿態。
“老爺比木丹要聰明多了。”木丹道。
“廢這些話做什麼?”老爺看了他一眼,“去,把你身上的衣服也換掉。”
木丹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這件是剛做好的新衣……”
“我這都已經穿成這樣了,你這穿的比我都還要好……”老爺站起身,“要麼你留在家裡吧……”
“不行,我也要去——”木丹忙去換衣服了。
一刻鐘以後,老爺和木丹兩人走在路上——雖然也有護衛跟著,不過都是遠遠地不現身。
“老爺,看……”木丹一開口就被老爺瞪了一眼,忙改口了,“少爺……”
不叫“老爺”倒不是叫老了,實在是這“老爺”兩字一聽就富貴,而“少爺”兩字——城中書生多,無論貧富,有書童家僕者皆為“少爺”——這花朝節最會湊趣的就是一眾才子書生了,老爺如今的形容裝扮倒也和書生的身份契合。
“要說什麼,說吧。”老爺乾咳一聲道。
“少爺,你看那邊吧好多紙鳶啊!”木丹指著前面說。
老爺看了一眼,那天上果然飛著許多形形色色的紙鳶,多是一些孩童和少男少女在放,那草地上一片歡聲笑語——此情此景,老爺不由憶起了往昔——
“說起來,我們以前也經常一起放紙鳶……”
“你們?老爺是說和幾位爺?”
“嗯。”
“我一想到幾位爺放紙鳶的樣子,就覺得好……好奇怪……”木丹咋舌。
老爺手裡的扇子打在木丹頭上,“庫房裡都還有幾隻紙鳶呢,那都是以前玩的時候扎的。”
“老爺扎的?”
“當然不是我,是大爺……他這些東西最會了。”別看大爺一個面冷的漢子,可是這些手藝上卻都是細緻的。
“哦,原來是大爺啊。”木丹也不驚訝,“老爺,聽說大爺以前可威風了……”
“大爺現在就不威風了?”老爺的語氣還是那樣淡淡的。
木丹癟嘴,“我也沒這麼說,大爺現在也威風啊,可是……”
“多嘴。”老爺睨了他一眼,“走,去前面看看。”
“是。”
兩人往前面走去,經過一個亭子的時候,見那亭子裡有還幾個書生,圍在那裡吟詩作對,個個都志得意滿的模樣。
“老爺,他們都在唸什麼啊,我都聽不懂。”木丹雖然也念過一些書,可是到底在這方面沒有什麼靈性,現在不過識些字罷了。
“沒什麼意思,都是些無趣的酸腐句子,用詞生僻拗口,不過求異心理。”老爺不以為然,“那邊的花開得好,咱們去看看。”
“好。”
今兒花朝節,又是個晴天,出來踏青採青的人不少,尤其是這邊花開得盛的,聚在一塊的人尤其多,其中又以少女居多,這些少女穿紅著綠的,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