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長的呼吸,策馬之間,沒
有一絲多餘的動作,處處可見修為不弱,可列入一流高手。卻從不曾在武林中見過。
中間一人高聲稟報:「王爺,坐騎已帶到。」
王爺?柳殘夢目光一轉,察覺到祈世子身子已僵住,失聲低語道:「為何是他在……」
他此時心神已亂,不知不覺竟在柳殘夢面前將心事吐露。柳殘夢低聲問道:「為何不可是他在?」
祈世子回過神來,瞪了柳殘夢一眼:「屏息,別說話。現在走來不及,想活命就安份點。」
柳殘夢眼珠子轉了轉,似還想開口,祈世子索性將他壓在樹幹上,伸手摀住他的嘴。此舉讓柳殘夢一怔
,倒真的閉嘴了。
紫衣王者緩步從門內出來,披風在風中輕拂,身後跟著暗衛及伊祁。
祈世子匆匆一眼,不敢多看,怕被紫衣王者發現。只依稀見到少年臉上略有倦色,跟在紫衣王者身後,
雖不改平日神氣,卻收起了張狂的爪子。
高手間的呼應,柳殘夢瞳孔一縮,不用祈世子多說,已閉上眼,自動將身體狀態調整至最佳,以感覺追
逐此人的一舉一動。
「還沒有找到柳殘夢和祈的下落嗎?」紫衣王者開口,聲音低沉緩慢,若不細聽,幾乎聽不到,卻帶著
強烈的魄力,讓人不敢不細聽。
「啟稟王爺,已查得柳殘夢目前住在樂山千佛崖之處,詳細地址還待細查。」
王爺哼了哼聲,在場眾人皆覺得心口似被人重重捶了一下。「走吧!」
「是!」
馬如飛,人如龍。待到王爺帶著四親衛及暗衛離去,柳殘夢睜開眼,目中閃動奇異光芒,好一會兒才熄
下,唇角輕笑。
祈的手還壓在他的唇上,他伸手,把祈的手掌拿開。祈身子一震,抬眼向莊門張望去,卻只見深閉的銅
門。
「靖南王爺是前任暗流首領,是祈兄的前輩良師,何以祈兄如此避他?」
祈世子沒有回答,握在樹幹上的手指深深陷入木內,指骨泛白。
--那日,奔入轉波閣,面對一地青絲時,靖叔叔放在他肩上的手,依稀還傳來熱量。
縱然是權傾朝野,縱然是萬人之上,面對愛女一生不幸時,他也只能是個無能為力的痛苦老人。
見祈世子不說話,柳殘夢也不多問:「走吧!要進去嗎?」
搖了搖頭,祈世子深吸口氣:「我們直接回京。」
走在山道上,兩人都沒有說話的意思。祈心下煩悶,想伸手摘片樹葉,又怕留下痕跡,雙手負在身後,
走著走著,突然道:「你現在怎麼這麼安靜?」
「在下很識時務。」
祈哼了聲:「識時務就該開口。」
「那在下陪王爺解悶,王爺肯付多少錢予在下?」
祈停下腳步,板著臉:「你直接用身子為本王解悶好了!」
「哎~」柳公子笑得羞答答,「王爺要在這兒荒郊野地裡嗎?」
瞪了柳殘夢半天,祈世子甩手繼續往前走。柳殘夢忙跟上。
「在下就知王爺的潔癖……」
祈突然回過身,一把拉住柳殘夢吻了過去,洩恨般的粗魯莽撞,似想將心下的抑鬱全發洩在柳殘夢身上
。
柳殘夢動了動唇,眸中閃過一絲笑意,慢慢響應著新的探索,直到他平靜下來。
急促的呼吸,混亂的思緒,祈看著眼前之人時,更加混亂了。近段日子,太多被強制壓下的往事都浮現
出來,讓他自制力每況愈下。抓了抓凌亂束著的頭髮,嘆了口氣。
「走吧!早點回京……」
祈的臉色突然變了,變得如雪一般白。柳殘夢的臉色也微變。
前方道上,一人慢慢策馬而出。
馬是烏雲蓋雪的絕世良駒,人是紫披風上金龍猙獰的絕世高手。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兩人。
「祈,剛才山莊之外的,果然是你。」
祈世子慘白著臉,動了下唇,似想說什麼。靖南王帶著他慣有的緩慢低沉,慢慢道:「祈,本王教你的
禮儀呢?」
柳殘夢靜靜在旁看著,那個傲慢不羈,從不向人低頭的祈世子鬆開握著自己的手。單膝跪倒在地,恭敬
垂首。
「祈情見過靖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