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一笑,看著肩上傷口,全然不在意。但這般驕傲好勝之
人,被廢了一臂,真的無動於衷?少年咬住下唇不語。
這時,被兩人遺忘在一角的凌虛子突然開口。
「兩位,能不能讓貧道看一下王爺的傷?」
見兩人都用懷疑的目光看向自己,忍不住挺了挺胸脯:「不要小看貧道,貧道武學雖不才,但對內傷卻
大有研究,曾與醫谷傳人孤離談道月餘,孤獨先生他贊過貧道對內傷的獨到之處。」
獨孤離塵?藥師獨孤離塵?
_伊祁靜默片刻,站開身子:「那你來看一下。」
「喂喂,不要拿我當試驗品!」祈世子忍不住皺起臉來——你還真相信這個騙子?
有希望總是好的——伊祁回他一個冷眼。
凌虛子對兩人的眉目傳情只作不見,湊上前仔細看那兩道傷口。兩人靠得極近,祈世子有些不愉快地挪
了下身子。
伸出手指在新傷口旁推擠著,看出血的程度。祈世子有些怕癢地動了動,凌虛子慢慢將手指栘向舊傷口
,抬眸瞧了祈世子一眼。
「唔——」悶哼一聲,祈世子痛得唇都白了。豐愈的舊傷被撕扯開,比新傷更痛苦。冶汗滑落眉睫,溼
潤一片。
「你幹嘛!?」伊祁憤然推開凌虛子,還沒來得及繼續駡,凌虛子已飛快地取出一條潔白的汗巾,按在
祈世子傷口上。「伊公子不要動怒,貧道是在為王爺療傷。舊傷好不了,就該放血。將傷口捂著它也不
會慢慢變好。」
「但!」
「伊公子,請相信貧道吧!若非王爺在山上舍己救人的高風亮節,貧道也不會如此多事。」
治重傷要下猛藥,伊祁也不是不知道。回頭看了眼祈世子,被冷汗浸溼的發,微微皺起的眉,蒼白的瞼
上,有汗珠慢慢滑落。
少年的目光就追隨著那滴汗珠,看著它滾過清瘦的頰,尖削的下顎,滴濺在裸露的鎖骨上,再慢慢地往
下滑。
他的目光完全無法栘開,明知這很奇怪,但第一次見到脆弱時的祈世子,就像尊透明的琉璃製品,讓他
有得到後再用力摔碎的衝動——這種奇怪的,難以自制的感覺,有些像當年被軒轅和師父帶去醉夢小榭
聽天魔咒唱時一樣……
想到醉夢小榭,伊祁突然回過神,像被針刺到一般跳起來,瞪向凌虛子。凌虛子也有些不自在地扭開頭
。
「你既這樣說,姑且信你一次,接下來呢?」
從劇痛中回過神來,聽到就是自己被賣掉的話,想鏟方才的痛楚,析世子慘叫:「我不要行不行!?」
據店小二的回憶,那二僅連綿不斷的慘叫聲驚天地位鬼神,連投宿的江湖人都不敢一探究竟。而客棧被
掛上鬼屋的稱號,直到三年後才慢慢被人遺忘,期間時不時有前來獵奇的人……當然,這是後話。
大夢誰先覺,浮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遲遲。
公子們醒過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事,隔天就是論劍大會。
各門派的代表早巳被引到青城派為他們準備的山房去了,在山下的多是些獨行俠又或夠不上身份來看熱
鬧的。
正牌南安侯也被放了回來,據說是那日在都江堰邊被掉了包。但他對這幾天的遭遇,也是模糊不清。只
知道醒來時已被關在一個山洞,天天有人送飯,過了幾餐後,又莫名其妙地被人送回來。祈世子知柳殘
夢做事不可能會留下破綻,原也不指望能從南安侯這裡探聽出什麼來,因此安慰了南安侯幾句——雖然
由伊祁聽來更像嘲諷——也就罷了。
南安侯從孫品書他們口中得知柳殘夢易容成他的事,直呼好險,而凌虛子是騙子一事,也讓他飽受打擊
。經歷了連串變故,公子們對柳依依決定相見不如懷念,還是早點離開青城為上。;
「明天就是論劍大會了。」祈世子看著暗流源源不絕送來的情報,一一作出處置後,提著筆發呆。
伊祁在旁努力偷學祈對情報的處理,發現裡面絕大部分情報,都是集中在無名教與武聖莊身上。比例之
多,分明用上了暗流中等級極高的如影隨形,僅次於當年倫王之亂時使用的隨風附骨。他心下一動,問
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