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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時,華政便是喚他為“先生”,如今再是喚,卻見文臻漓微微搖首,淡然的說道,“殿下應喚臣為太傅才是。”

只是文臻漓不知曉,華政更喜歡喚他先生。華政卻只是輕笑帶過,並未再說什麼。文臻漓雖不知太子殿下為何喜歡喚他先生,想想之後,便也是覺得罷了。

“臣不知殿下已然學了多少,從《詩》開始可否?”文臻漓慢慢攤開手中的書卷,便是將多準備好的一本《詩》遞給華政。學《詩》是皇子們的第一門課程,要說來,華政其實早已將《詩》學透,只是,卻又未曾見過先生這般的模樣,便是想多看一些。

“我之事,想必先生已然知曉,便是從《詩》開始罷。”華政輕笑之後,便是望著文臻漓,不願移開一分一毫的視線。之前的幾位太傅,便是忍受不了他這般的注視,才會向皇上辭退為太子太傅一職。

但文臻漓卻只是淡然的與華政四目相對,視線並沒有避開。華政看得分明,這雙清明的眸子,依舊與以往一般,清冷帶著疏離。

在許久以前,這雙眸子望著他之時,是那般的寵溺與疼愛。現如今,他不再見到那般溫和的神情。或許,他根本不配讓先生對他這般寵愛。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殿下並不似未學過《詩》之人。”文臻漓何其敏銳,雖華政再怎麼想藏拙,還是被文臻漓察覺出來。華政微微一怔,本以為自己應該隱藏得極好,卻不料還是被先生察覺。

但文臻漓神情淡然,並未表現出惱怒。他只當作華政如此行徑,不過是想觀察他是否能勝任這個太子太傅一職。太子的成熟聰慧,在宮中已不是什麼秘密。

“既然殿下已熟知《詩》,臣便從《莊子》開始罷。”一般像華政這樣年歲的皇子,並不會有太傅會選擇傳授《莊子》一書。可文臻漓卻偏偏如此做了。

對於這般年歲的皇子,學識不夠深,要領會《莊子》裡面的言論,可說是不可能的。但文臻漓不知從何來的自信,竟是打算傳授華政《莊子》一書。

只是,文臻漓並未那般急躁,立刻便是說那般深的言論。他將已然備好的書卷交到華政手中,清冷的眸子淡然的望著華政,涼涼的語氣,輕聲道,“殿下先將《莊子?內篇?齊物論》一看,若是有許多不解,臣便再三考慮。”

這所謂的再三考慮,便是考慮是否應該教授華政如此深奧的言論。可對於有著兩世記憶的華政來說,這些書卷其實難不倒他。只是,華政知曉,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過奪人眼目。

更何況,他好不容易遇見了先生,怎能因此讓先生辭退太傅一職?

“好。”華政微微頷首,便是已經開始想著如何應付文臻漓的問題了。既然今日並不能教授何學識,文臻漓也不是一個就此離去的人。

“殿下不妨練字罷。”十歲的皇子,練字也算是一重要的課程。可偏偏十歲之時,皇子均是好玩耍的性子,並不會安穩的坐下來練字,所以,太傅不僅要傳授學識,也要讓皇子好好練字。

華政一聽,深邃的眸子便是又更深了一些,讓人看不清他的眸子深處,到底隱藏著什麼。他在郡國作質子之時,並未能好好的習字,後來回到華國之時,他為了讓華國強大與他國,未曾再去作甚麼習字之事。

而在天朝之時,雖是身為皇子,華政的字在眾皇子之中,算不得好看,或許是他偏於學武的原因,所以對這般提筆一事,並未太上心。

所以,華政其實算不得喜歡習字。只是先生如此吩咐,他便只好照做。文臻漓挽起寬大的衣袂,動作靈巧卻不失溫柔細膩的磨墨。

華政稍稍猶豫,卻還是輕輕的提筆,在宣紙上寫下《詩》中的《蒹葭》。文臻漓一邊研墨,一邊望著華政的字跡。只是,華政才寫了不過寥寥幾字,文臻漓卻好似不滿意他如此的書法,便是停下手中的動作,站在華政身後。

他微微的俯□來,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的覆在華政的手背之上,隨後握在手心之中。墨色秀麗的青絲稍稍落下,落在華政的肩上。他的氣息便在身旁,如此的近,讓華政不禁失神。華政甚至能聞到,那屬於先生的清香,如此熟悉,讓人喜愛。

“這應該如此寫。”握著華政的手,文臻漓輕輕的帶著華政的手移動,寫下幾個字來。文臻漓的字跡是如此的婉約清秀,帶著些許的飄逸之感,宛如行雲流水,沒有絲毫遲疑。

可是,華政此時的心思,早已全部放在文臻漓緊握著他的那隻手上。先生的指尖有些許的冰涼,撫上去之時,滲入到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