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他不太信得過璃景的保證,但是事到臨頭了,信不過又能怎樣?
“你記好了,見到我家老爺千萬不可出言無狀,眼珠子不要亂轉,他教訓我的時候你也不要插話,聽著就是。”
“知道了。”璃景笑玻Р'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好像初上學堂的頑童似地,迫不及待地想給教書先生搗亂使壞。
南宮稚柳憂慮更重,只聽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二少爺?”
他張張嘴,渾身僵了一下,擠出一個笑容扭過透氣,打了個招呼:“李管家,真巧,在這兒碰上你。”
有一把花白鬍子的老管家正對他躬身一禮,道:“是大少爺得了信兒,知道二少爺回來,派我來迎接二少爺的。”
南宮稚柳皺了一下眉,大哥眼線雖多,也沒必要浪費在他身上吧!
“敢問這位公子是?”李正朝璃景看去,一臉和善,那雙洞察世情的老眼卻精明得很,南宮稚柳忙站起身來,道:“他是我朋友,名叫璃景,這一路上多虧他出手相救,我才能平安歸來。”
李正聞言,恭恭敬敬地朝璃景施了一禮,道:“老夫方才就見公子神俊不凡,果然是仗義之士,老夫代小主人謝過公子,公子若不嫌棄,可願隨老夫到南宮家小住幾日?也好讓我們略盡地主之誼。”
璃景早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神色,見他這麼說,也就不推辭了,拱手道:“既如此,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南宮稚柳捏著一把汗,一路無話,回家見過父兄,把璃景的救命之恩誇讚了一遍,隻字不敢提兩人的關係,而那妖怪也一本正經,彬彬有禮,對自己的來路編了一套滴水不漏的說辭,答對之間頗有大家氣度,讓南宮老爺子滿意得直點頭,看向南宮稚柳的目光也帶了那麼幾分慈祥。
這璃景也真給人長臉,上至天文地理下到花鳥魚蟲無所不知無所不曉,詩詞歌賦皆有涉獵,武學造詣也頗為高深,堪稱文武雙全,品貌俱佳。
南宮稚柳忍不住低頭微笑,不愧是陪葬在皇陵裡的古物,千年來耳濡目染,就算白丁也能變成才子,何況璃景本來就聰明絕頂,上得廳堂下得臥房,該正經的時候絕對穩重端莊,言談間還帶了幾分上古名士的翩翩風度。
正在走神,忽然聽見南宮老爺子低喝:“稚柳,你笑什麼?”
南宮稚柳惶然抬起頭來,活像只受了驚嚇的小動物,茫然地看著自家老子。
老頭看他這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不滿地哼了一聲,斥道:“在貴客面前舉止無狀,儀態不端,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他算哪門子貴客?南宮稚柳暗中腹誹,不知道他老子知道璃景的真面目之後會不會氣得吐血,不過他可沒膽子和老頭頂嘴,只好規規矩矩地低下頭:“爹教訓得是,孩兒知錯了。”
南宮老爺子看他這副唯唯諾諾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劈頭蓋臉地罵道:“你看看你,這麼大的人了,文不成武不就的,成日讓家裡給你操心,你要有你大哥一半懂事,我就是立時死了也甘心!”
南宮稚柳頭埋得更低了,璃景冷眼旁觀,覺得這個二少爺的日子真是水深火熱,怪不得他進了城還不敢回家,心裡不禁生出幾分憐惜,遂以扇掩口,優雅地打了個呵欠。
他大哥見狀,忙出聲解圍:“爹,二弟和璃景公子一路奔波,想必累得很了,不如先安排他們歇下,晚上再設宴接風可好?”你就算教訓兒子,也別當著客人的面啊,二弟再無能,也是要臉面的。
老頭這次發現在客人面前動了肝火,尷尬地咳了一聲,道:“也好,既是稚柳的客人,就住在你院中吧,好生招待著!”
“孩兒遵命。”南宮稚柳鬆了一口氣,拉著璃景往外走,他大哥跟了出來,對璃景一拱手,笑道:“方才家父脾氣急了些,讓璃兄見笑了。”
璃景心想我陪葬的那個皇帝比他脾氣爆多了,你家老頭算啥?也拱了拱手,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
他方才知道南宮家老大叫南宮青柳,還有個妹妹叫南宮佳柳,看來南宮老爺子愛柳成痴,生的兒子女兒取名都跟柳字較上勁了。
他對南宮青柳的印象不錯,這位不愧是南宮家的驕傲,生得英俊挺拔,氣度不凡,言談間斯文有禮,和善中透著威嚴,穩重中又不乏瀟灑,是個心思縝密的,聽說他武功也很高,年紀輕輕就已躋身江湖十大高手之列。
南宮青柳把他們送到二少爺院中,叮囑下人不可怠慢,又朝璃景一拱手,回去找老爺子覆命去了。
南宮稚柳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