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后沉下了臉道:“你幾次三番的阻我,是何用意?”連環在一旁道:“魚首領還不起來頭前帶路?”魚定波連聲應是,打地上爬起來在前面引路。
待來至梧桐院門外,喝住正要高叫的魚定波。命連環,天香將院門開啟,徑自走了進去。院中的幾個小內侍顯然被嚇了一跳,還未弄明白,便見一大宮女喝道:“皇后駕到,叫雲修儒出來接駕。”一個小內侍飛奔入內,另兩個戰戰兢兢的跪伏於地。
少時,從那邊屋內扶出一個年近三旬的男子。穿著半舊的家常衣服,髮髻微微有些蓬鬆,竟顯出一段慵懶姿態。本來蒼白的臉色,被方才的咳嗽逼出了些微的紅暈。嗓音雖微微沙啞,卻依舊溫婉動人。從他踉蹌著被人扶到近前,對自己大禮參拜,到連環在旁輕聲提醒,皇后哞光一凝,收斂了失態的表情。命人將雲修儒扶起道:“聽陛下說,你病了一個多月了,我特來看望。”雲修儒喘吁吁的道:“奴婢賤體怎勞娘娘下顧?請娘娘到上……”皇后打斷他道:“不用了。你且回房躺下吧,我有話與你說。”眾人都驚得面面相覷。雲修儒拿帕子捂著嘴,背過身去咳了一陣兒才道:“萬萬使不得。奴婢那裡又髒又亂,滿屋子的藥味兒,娘娘鳳體如何受得了?再說,也於理不合呀。”皇后望著他的臉道:“我不怕藥味兒。你這裡陛下來得,為何我便來不得?還是說,我不配來?”聽這話已然是大為不悅,可神色卻平靜如初。雲修儒復跪下道:“奴婢絕無此意。”皇后邊走邊道:“這裡風大,你又病著,我讓你回去躺下難道錯了嗎?”在臥房門口停住道:“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扶他進來?”連環上前對雲修儒道:“雲公公還不快去,莫非要娘娘等你嗎?”
雲修儒著實被這位女主兒弄蒙了。若說她體恤下情,可語氣又顯得咄咄逼人。若說她是來找茬兒的,她卻又不顧臥房汙濁,還要自己躺下說話。記得那日陛下前來探病,迫不及待的對自己說,皇后是一位奇妙的女子。容貌自不必說,竟然還會武功,而且騎術相當精湛。性格大方又不顯輕佻。還不拘禮節,跟她相處很是輕鬆。關鍵是,她沒什麼城府,就是有時說話直來直去的。這也是他最愛的地方。總之,皇后樣樣都好。望著他因激動而微紅的臉頰,明亮的雙目,似乎受其感染,身上的病倒像是好了五六成。今日一見,果然如陛下所說。只是自己一時還無法適應,被弄得手忙腳亂的。而皇后的眼神中,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裡面。
柳春來與雲修儒掖好了被子,退了出來。連環將房門大開,立於階下,柳春來被她攆到了十步以外。
院子裡靜靜的,只聽見房中斷斷續續,傳出微弱的咳嗽之聲。
連環一直在注意著柳春來。見他自從出來,便焦灼的拿眼不停地瞅這邊。待與自己的目光相撞,立即低下頭去,隔一會兒又是如此。直到聽見外面內侍高唱“陛下駕到。”這才鬆了一口氣。
慧錦帝遠遠兒的便看見皇后的人,立與梧桐院外。進得院內,又不見皇后接駕,越發的奇怪了。待走進雲修儒的臥房一看,之見皇后立與床前,雲修儒一臉尷尬的靠在床頭,上不得下不得。
慧錦帝問道:“你們做什麼了?”皇后不因未曾接駕而慌張,很自然的回身,拉了他的手笑道:“他聽見你來了,急著要接駕。我怕他跌到了,看著他不許他下來。陛下不會怪我吧?”慧錦帝攬了她的腰笑道:“做得好!他這個人納一貫好逞強。我們大婚當夜他便有些胃疼,怕我知道了掃興。竟忍了兩日,又喝令手下的人不許張揚。直到吃什麼吐什麼,這才傳了太醫來看。偏偏那幾日,泊然領了勇士營,四衛營的軍士巡防值夜不得歸家,要不然,豈容他胡鬧?”雲修儒見帝后二人說話甚是隨便,可見,果然是恩愛有加。雖覺不妥,卻又不忍多說。不過,回想方才他二人的談話,心情又沉重起來。
慧錦帝坐在床邊,皇后坐在他身側。慧錦帝問他們方才談些什麼,皇后笑望了雲修儒一眼道:“我們在說陛下小時候的事兒。”慧錦帝臉上微微一僵,以為連他怕打雷的事兒也抖出來了,遂以眼神詢問。雲修儒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又不好明說,只得將眼珠兒微微的左右擺動一下。慧錦帝這才放下了心,面上恢復了笑容。這個舉動在皇后看來,卻是另有其意。是在證實我沒有難為他嗎?
三人又說了會兒話,慧錦帝怕雲修儒累著了,便要起駕。皇后忽然問道:“陛下今日在青鸞宮嗎?”慧錦帝不由自主的,將雲修儒看一眼,遲疑不答。原來,自打大婚後,皇后便一直專寵。淑妃,賢妃處一次也沒去過。雲修儒趁著他來探望,便好言相勸,叫他廣佈雨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