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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有一回夙涯遞來茶,一入口易謙便蹙起眉,問道:“莊淮的茶藝是好,但總不是阿夙你的味道。”

夙涯聽了埋低了頭就退到一邊,而後莊淮從外頭走了進來,道:“九殿下真是深有研究。”

哪裡是研究不研究,不過是熟悉了某種味道,從一開始就彷彿極其熟稔,不想放開,何況又過了這些年,有關夙涯的事,除了那些少年本身不願意提起的,他哪裡會認錯呢。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易謙笑問道。

莊淮已經入仕,現今也不再是易謙身邊的侍讀,日常在朝中處事,算算也不多來易謙住處。

“不是有空。”莊淮還是那一貫的眉目肅正,言畢,靛色衣衫彷彿顏色更沉。

易謙聞言便知莊淮無事不登三寶殿,當下便與夙涯道:“阿夙你先下去吧。”

夙涯聞聲告退。

易謙大約能猜到莊淮過來的目的,是以不待莊淮開口,他就先是一嘆,而後道:“坐下說話吧。”

莊淮撩了袍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著易謙眉宇間斂起的愁雲,也有無奈,道:“九殿下真的想清楚了?”

“我本來就對他們的事沒有興趣,留在帝都也只是因為父皇。如今父皇的病反反覆覆,就算是走了,我也走得不安心。”易謙道。

“但是之前阿夙那件事,五殿下的意思……”

當初夙涯被劫持,出手的雖然是帝都裡一班烏合之眾,然而主因卻是來自皇宮。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周維不知從哪聽來的無稽之談,說是採少年童子之陽可以延年補身,便暗中派人在帝都中尋覓適齡男童,劫持之後送入周維在宮外接辦的宅子裡,由他親自挑選了以行此種無道之為。有些周維看得過眼又識時務的,便就此送入宮中,剩下的當場就殺了。

原本這事該是直接奏明皇帝的,誰知那周維居然同時暗地裡勾結了易康與易筠,一時間,三、五兩位皇子來找易謙,不同的只是,三皇子易康要易謙將周維殺之而後快,而五皇子易筠卻要保了周維這條命,並且,以夙涯作為要挾。

那日易康過來,說得是義正言辭,不能姑息周維此種滅絕人性的行徑,但易謙早已從易康一番言論中聽出,其實是易康想要杜絕所有對自己有可能產生不利影響的情況,所以即使周維是他的人,也決計不能留下。

相較於易康的拐彎抹角,易筠幾乎就是開門見山,說完要保周維的話之後,還提了提夙涯的名字。

易謙看著面上雲淡風輕的易筠,錦衣玉冠,一派風流,卻是那一雙眉目裡笑色深深,大有意猶未盡的意思。

這件事本就跟夙涯沒有關係,當初那孩子不過是在自己的疏漏下才誤入其中的。至於易筠目光裡藏著的那些話,也許是易謙早就知道的,不過是他不希望有人提起。就像夙涯將那些往事埋藏心底,即使是面對易謙也不曾吐露半個字。

終究是他沒將夙涯保護好,如今落人口實,成了易筠的把柄。而他也因此妥協,只將那孩子救出就不再追究,否則事情鬧大了,不光會禍及己身,勢必也要連累了夙涯——易筠第一個就不會留情,何況還有一個易康,甚至更多為了自身利益就此出手的人。

阿夙,對不起。

他是易謙也是九皇子(三)

“九弟在想什麼?”易筠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問道,“想得這麼出神?”

“沒什麼。”易謙訕訕笑道,“讓五哥見笑了。”

易筠看著易謙幫自己斟茶,又朝四下顧望,問道:“總是在你身邊的那個孩子呢?”

儘管易謙依舊面帶笑容,握著茶壺的手卻在聽見易筠這句問話時就驟然收緊。瞧著易筠看似好意的模樣,易謙回道:“怕是在五哥面前出了什麼紕漏讓五哥笑話,所以沒教他過來。”

“我看是九弟你太寶貝那孩子,捨不得讓我多看兩眼才是。”如今只有易謙與他在這飛音寺的園子裡,是以易筠說話並沒有太多避諱,又是這樣三分帶笑的神情,在旁人看來不就是兄弟兩個無事閒聊嘛。

“五哥說笑了。”易謙回道。

易謙不想易筠今日會來飛音寺。其實前些日子他忽然稱病,就是給出了自己要退出眾人紛爭的訊號。從小到大,易謙就不愛摻和那些事,小時候在教書的師傅那裡,兄弟之間就是互相競爭,誰若是在哪次課業中拔得頭籌就都要用各種方式炫耀上一陣。眾兄弟裡,除了易謙,幾乎個個都有那麼一兩次名列首位,就數九皇子幾乎從來都是二三四位,不高也不低。

那時因為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