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司徒尊與冷傲竹地眉來眼去的親暱重複於眼前,展鵬揚不顧冷傲竹的虛弱,一把揪起汗溼的儒衫,恨意令他磨牙難解。
「冷傲竹,我自問待你親如兄弟,你居然窺視兄弟之妻,簡直──天地不容!」
頃竹吟。51
第五十一章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隔閡變成無法填補地決裂,徹底將十餘年苦心經營的兄弟情付之一炬,崩毀在眼前。
終於明白何為情義兩難全,展鵬揚所說之言,猶如銳利尖刺,錐心刺骨更勝切膚之痛。
「展大哥……」往日親暱的稱謂,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親情,此刻喚來竟然如此陌生。
司徒尊傾國之容,縈繞在心痛,凝成比痛更痛的糾葛沈甸在胸口。滾燙灼熱,就像有一把無名火不斷地、不斷燃燒著。
「司、徒尊,不是……事實並非如此!」腦中依舊混沌一片,溢位唇瓣的言語是焚燒心智的烈焰,冷傲竹卻無法控制地脫口而出,「展大哥,你誤會……司徒尊他、絕非如你所言……你們、並非兩情相悅!」
氣若游絲卻堅定的辯駁,令展鵬揚措手不及。
瞪大眼眸不敢置信的愣了足足半盞茶的時間,直到完全領會前一刻的話,展鵬揚才咬牙切齒地拎起重傷虛弱的冷傲竹,惡狠狠地拽至眼前。
「你、你──竟敢對本少爺說如此話?!你這、忘恩負義的混蛋!」
面紅耳赤的揚手,一個重重的耳光扇在過分白皙地俊臉上,留下五道紅紅地指痕,扇得冷傲竹眼冒金星。
「冷傲竹,你要竟對兄弟橫刀奪愛?枉展家養你這麼多年,就算養只狗也懂得報恩,而你卻如此忘恩負義,早如此還不如……」
憤怒掩蓋著心虛,展鵬揚目露兇光拎起冷傲竹癱軟的身子,拖著下床,再狠狠撞上客房中心的柱上。
「唔、咳、咳咳……」冷傲竹喘不過氣而不斷無聲沈咳。
瞪著充滿恨意的眼眸,展鵬揚心有不甘地鬆手。
「你我十四年的兄弟情誼,今日就在此做個了斷!」
看著無法支撐身體緩緩滑至地上的冷傲竹,展鵬揚抽出放置於床邊的佩劍,一步步靠近。
「我展鵬揚在此對天發誓,從今以後你冷傲竹不再是我的兄弟!」“錚”一聲巨響,銀光一閃,床頭架子應聲而斷,「你要是真敢奪我所愛,下場就會如同此物──支離破碎,不得好死!」
往日兄友弟恭之景,宛若地裂般粉碎在眼前,看著展鵬揚盛怒中決絕的面容,冷傲竹心冷如麻。
掙扎中扶著柱子站起身,內心卻有割捨不去的親情,如此情義對他而言,重若千斤。
但“朋友之妻”四個字,無法正視,痛徹骨。
一度失去過地親情,再一次得而復失的感受,撕裂結痂的舊傷,窒息地痛楚更勝從前。
「冷傲竹,你忘恩負義在先……就別怪本少爺無情!」
銀光橫置在眼前,寶劍鋒利而傲慢,清晰地感受到冰寒刺骨的劍氣,迫人而來。
其實,若能像往日那般,說些好聽的話語,恭維的說辭,哪怕僅只是哄住對方的虛言,興許都還能挽回流逝的兄弟之情。
可是這一刻,想到生死未卜的司徒尊,思及那張絕美中透著哀默的面容,心中縱使能夠忍讓,能夠編排出動聽的語句,冷傲竹都說不出口。
難以取捨的情義兩難,重情重義的心性居然化作最尖銳的利刃,刺中舊傷的痛,擾亂冷傲竹虛弱的呼吸。
幽幽地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氣,沈默好一會兒,冷傲竹才下定決心般再一次開口。
「展大哥……原本兒女私情、我確實無權干涉,但、但是司徒尊他──」
「住口!不準直呼尊兒的名諱!」
未及言盡,氣若游絲地嗓音淹沒在厲言下。
妒恨盈滿赤紅的怒目,展鵬揚西斯底裡地大喝一聲,長劍一挑,銀光驟然閃爍。
妒火焚燒著心智,展鵬揚不顧一切地往著冷傲竹筆直地刺去。
面對霸道的劍氣,冷傲竹蒼白的俊臉上有一絲錯愕與悲苦。
徘徊在情義邊緣,掙扎於還手與否,凝著逼身而來的劍,冷傲竹隱隱站直身子,緊握雙拳,凌然不避。
「呵呵,看來隨時隨地、隨時隨刻“找死”,這就是冷少俠的嗜好!」
伴著一聲嘲諷,千鈞一髮之際,一抹暗色煙影迅速竄入二人之間。
冷袖輕拂,輕易擋下迎面的劍,同時以強勁的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