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偽裝。
可是,司徒尊不是在南海嗎?為何會在此?
還有……為何好像全然不認得他?
就連方才的話,也像是對陌生人所說。
「呃、呃啊……啊……」他很努力想要表達自己心中的話,但張開嘴,又是那種莫名其妙的呃啊聲。
用力晃動身體,身上忽而傳來一陣刺骨疼痛,幾乎令人昏厥。
可即使這樣痛著,他的神智似乎還是十分清晰。
至少……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冷傲竹!
「呃呃……」再試著開口。
果然那種如野獸般嘶啞的聲音,是他……
「都說了讓你不要動,看,又流血了不是?」放下端在手中的飯菜,只見像司徒尊的那人輕輕一嘆。
自懷中取出白色的手絹,像是替他擦著傷口。
愣愣地看著,真的很像,眼前此人真的很像司徒尊。
但他絕不相信,世上會有第二個司徒尊!
「鵬哥哥他說你病了,所以才會這樣,不過你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送飯給你,你不用餓肚子!」
渾身上下都痛,心也好痛,因為那種彷彿不認得他的目光。
還有鵬哥哥是誰?從司徒尊口中道出,像是利刃刺入心窩。
鵬……不會,不會指的是展大哥吧?
當他搖晃著身體,想要再進一步求證之時,另一道熟悉的聲音赫然橫入。
「呵呵,對,你大可放心!」昏暗的光線正好擋住來人的面容。
可是,縱使這樣,他還是認出是何人。
──展鵬揚!
「鵬哥哥!」認出的人不止冷傲竹。
不敢置信地看著如彩蝶般飛入展鵬揚懷中的司徒尊,那種嬌嗔純真的模樣,幾乎奪取他的呼吸。
這不是平常的司徒尊,絕對不是,他所不熟悉的表情動作……神情一點都也不像。
「啊、呃呃……」到底發生了什麼?司徒尊……
似乎見到他勉強晃動身體的模樣十分可笑,展鵬揚搖著頭。
漾著一抹傲慢的笑,拉著司徒尊緩步走到他面前。
將懵懵懂懂的司徒尊攬入懷中,展鵬揚用著看似關切的神情仰頭看向他。
「傲竹啊,剛才尊兒不是說了,你病了,得了怪病!雖然,你現在內力全無,武功好像也沒了,而且還不能說話,可發起狂來不僅會傷人,還可能失手傷及人命,為兄可是好不容易才獨排眾議將你帶來這裡……呵呵,還讓尊兒來照顧你,展大哥對你可算仁至義盡了吧!」
停止了那種無人能懂的嘶喊,冷傲竹一眨不眨地瞪著眼前聲情並茂說的煞有其事的展鵬揚。
「哼,展大哥知道你不甘心,可是……你如此正直,若是任由你傷害無辜性命,展大哥怎麼忍心呢?」
鐵鏈下的身子不停地震動著。
縱使不明所以,但他知道在如烈火般在胸口蔓延的痛楚,那是名為恨的火焰。
展鵬揚視若無睹的冷冷一笑,拿起一旁石頭上的飯菜,低吟了半晌。
「冷了呢……如果讓賢弟吃冷飯,大哥何其忍心啊!」扳回正好抬頭望著冷傲竹的俊臉,柔聲道,「尊兒,去幫我熱一熱這飯菜再拿來給賢弟好嗎?」
看了冷傲竹一眼,司徒尊對著展鵬揚溫柔的笑著點了點頭。
「嗯。」那是如孩童般的天真爛漫。
毫不猶豫地拿起飯菜,對冷傲竹也沒有半點留戀,更沒有遲疑,司徒尊轉身離開了洞穴。
「如何?生不如死的日子可好受?」
直到司徒尊的身影徹底隱沒於眼前,展鵬揚才再一次轉過身,臉上先前那種虛偽的笑已化為森冷陰狠。
「嘖嘖嘖,我那得天獨厚天之驕子般的冷賢弟,落魄至此,還真是令人賞心悅目啊!」
倘若能在冷傲竹臉上尋得半分膽怯或是驚慌的神情,或許就不會讓人覺得焦躁。
但即使面無全非,即使武功全廢,即使口不能言,身體也動彈不得,那股彷彿與生俱來的傲氣就像褪不去的壓迫感,一直如影隨形。
「賢弟啊,你不必如此看我,你已經輸了,徹徹底底的輸了!怪只怪你不識好歹,怨不得人!」展鵬揚拍拍冷傲竹那張可謂毀容的臉,笑道,「你以為,你還是那個玉樹臨風的冷少俠嗎?哈哈,你這個模樣,就連慕容雪見到都不敢跟你成親了,你已經是地底泥,是逃婚的敗類,更是為江湖同道唾棄的偽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