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照晚大為錯愕,氣憤之下不由漲紅了臉,“……胡說八道!我哪有……哪有和你……你休得胡言亂語!”
“怎麼沒有?紅鸞蛇的毒唯一的解法便是立即與人交合。若非你以身相許我的腿怕是早就殘廢了,搞不好連命都沒了——而且我清清楚楚記得你身子的銷魂……啊!”原來是風入松忽然衝過來狠命踹了他一腳,瞪著他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他怒目吼道:“你敢再胡說我殺了你!”神情頗有些猙獰。
谷潛流冷笑,道:“你不是假裝天真孩童的麼?怎麼也敢殺人?”隨即又轉向江照晚,急切地道:“照晚,我知道你不肯原諒我,我也不敢奢望。可是我愛你之心是真,遠勝過這個假裝痴傻博取你同情的混蛋……關於那夜的事,我知道你是恨我殺了你爹所以不肯承認,不過你對我的好我總是記著的……”
“住口!”風入松氣得失去了理智,拔劍便朝他心窩刺了進去。他離谷潛流距離太近,另外兩人根本來不及阻攔,那一劍立時穿胸而過,鮮血狂湧而出。
這時忽有一大陣濃霧侵襲而來,頓時什麼都看不清了。由於這一帶地形險峻,到處都是懸崖峭壁,江照晚怕風入松亂走,連忙一把抱住了他。待霧散得差不多了他鬆開風入松望地上一看,卻已沒了谷潛流的人影,而燕山亭正四下裡用劍亂戳,搜尋著谷潛流的蹤跡。
找了一陣後毫無收穫,燕山亭氣得一劍削掉了身旁的峰石,沉聲喝道:“他傷得那麼重,又被點了穴,怎麼可能逃那麼快?——定是有人救了他。”
江照晚猶豫了一下,上前拱手道:“燕兄,請問朱朱與歌雪可是在你那裡?”
燕山亭看出了他的擔憂,漠然道:“我不會殺朱朱,不過我也不能把她交給你,我要留著她引出谷潛流。”又有些不快地道:“若非你們攪和,我也不用這麼費事。”話音未落一個轉身,人忽然消失無蹤。
江照晚愣住,一時只覺難以置信,口中喃喃自語道:“天下怎麼可能有這樣高明的輕功?”回想起之前燕山亭與谷潛流的打鬥,他心念一動:難道他們用的正是魚龍舞中間的招式?
雖急切地想要見到風歌雪,可想著燕山亭定不會對她不利,而且他並非濫殺無辜之人,想來朱朱也不會受罪,心下倒也不如何擔心。
這時風入松上前提醒他道:“你不是在谷潛流身上下了什麼追蹤麼?”
經他提醒江照晚立時反應過來,他忙與風入松下了山峰。不料騎馬追了一陣子後卻失去了谷潛流的蹤跡,他詫異地道:“難道說谷潛流發現了我在他身上下了‘千里追蹤’?所以已經解除了?”
風入松道:“他的傷勢那麼重,應該不會,搞不好是救他的人發現了。”
江照晚恍然大悟,隨口道:“你倒是越來越聰明瞭。”
風入松似是震了一震,之後呵呵笑了笑,抱住江照晚的胳膊道:“那你喜歡我變聰明麼?”
江照晚一怔,不禁在心中問自己:我到底是想他永遠是個傻子,還是希望他能恢復記憶呢?想到從前風入松的所作所為,他只覺心裡痛得抽搐,反而是如今這個天真傻氣的風入松更能使他覺得快活。他坐在馬背上,望著前方茫茫的夜色,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抉擇。
第 39 章
(三十九)
兩人連著趕了幾日的路,這夜歇在一間客棧裡,臨睡前江照晚道:“明日我們就能到洛城。”風入松“哦”了一聲,似是不大關心,見江照晚拿了包裹要出房門,他不悅地嘟囔道:“怎麼你又不和我一起睡麼?我們明明很窮,居然還要兩間房——真是奢侈!”
江照晚解釋道:“天有些熱了,兩個人擠在一起不舒服。反正我就睡在隔壁,有事敲牆壁就行了。”其實他是想要避開風入松。自從那夜在野外他一時意志鬆懈和風入松歡好後,心中一直在後悔自責:難道說風入松如今失憶變傻了,自己就可以忘記他做過的那些事,重新和他在一起麼?這未免太荒謬了些。為了避免再發生這樣的事情,自那夜之後他便再不和風入松同房。
風入松聞言面上露出失望之色,有些傷心地道:“最近我頭腦清醒了些,江大哥反而不理我了,早知這樣我就不要拼命想,永遠做個傻子好了。”說完了往床上一坐,靠在床柱上,定定望著江照晚,眼中柔光閃動,動人心絃。
江照晚見他目中俱是眷戀之意,心裡不禁軟了一軟,安撫他道:“怎麼會?無論你怎樣,我都是……都是願意理你的。”頓了片刻,又凝視著他的眼睛輕輕道:“……只要你沒有騙我。”說到這裡他心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