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一路上水淼都是一臉笑眯眯的,反觀傅恆卻始終擺著一副臭臉。
“相公,不要生我的氣了嘛,我又不是故意走丟的,我保證下回一定不會亂走了!”水淼搖著傅恆的手臂撒嬌道。
傅恆看了一眼難得撒嬌的水淼,伸手攬住水淼的腰,嘆了一口氣,說:“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只是後怕,要是我沒找到你怎麼辦?”
“相公,我認識回家的路的,就算相公找不到我了,我也會自己回家的。”水淼的眼睛亮了亮,笑得一臉的幸福。
兩人身邊的林子裡,還是剛才暗巷裡的少年和深服男人,那深服男人一臉傻像的問旁邊的少年:“小九,那個笑得一臉白痴的男人,真的是我們英明神武陰險毒辣冷酷無情的宮主……?”
少年默默的看了男人一眼,又繼續去看著官道上親密得幾乎快粘在一起的傅恆和水淼。
元宵節的第二天有一個大集市,是開年之後的第一次集市,所以也顯得格外熱鬧。傅恆本來不想帶水淼來的,可是拗不過水淼裝可憐的眼神,還是帶了水淼一起。
傅恆緊緊的抓著水淼的手,小心翼翼的把水淼護在自己的臂彎裡,一路擁擠的往北市去——北市歷來是牲畜販賣的集中地。
其實傅恆以前也買過馬,但是和那些江湖人一匹馬會跟很多年不一樣,傅恆後來換了烏篷船,就賣了那匹馬。
北市比起賣雜貨的南市和買食物的東市要清冷許多,可是即使如此,傅恆也不肯放開水淼片刻。
甘州臨海,這裡無論是離富貴人聚集的京都還是江湖人聚集的華州都很遠,所以馬匹的買賣在這裡並不好做。傅恆和水淼走完一整條街才只找到一個賣馬的人。
無奈之下傅恆只好挑了兩匹相對來說不那麼老瘦的馬,傅恆和水淼都是一手牽著對方,一手牽著馬,看起來倒是頗為幸福。
買了馬之後傅恆給馬配好了馬鞍轡頭之類的裝備,又順道去添置了一些出門的必須品。這些傅恆是熟悉的,很快便採購完畢,用馬馱著往家裡走——還沒出城,不能騎馬。
眼看著就要出城門了,傅恆正和水淼打賭一會兒出城賽馬的輸贏,卻忽然被一少年橫空撲了過來。
水淼下意識的拉住傅恆往後一躍,馬兒卻受驚揚起前蹄,傅恆和水淼看清撲過來的是個瘦弱的少年忙先上前去安撫了受驚的馬兒,才剛買來的,被嚇跑了可不划算。
安撫住了馬兒傅恆才把注意力放到跪在他們面前的少年——正是昨天被傅恆抓到偷他錢包的少年。
“你攔我們路幹什麼?”傅恆沒好氣的怒道。
“請大爺收留我為奴……”少年說著重重的磕了個頭,額頭在青石板上砸出砰的一聲響。
“你這是做什麼?!”眼看著四周開始圍攏過來的人群傅恆頗有些氣惱,傅恒生平最恨的就是成為別人的關注點,那就像耍猴戲給人看一樣。
“我……我餓……我就想討口吃的……”少年偷偷抬頭瞄了傅恆一眼,埋著頭低聲道。傅恆有些頭疼,少年的聲音總帶著一股子柔弱味兒,很容易讓人生出憐愛之意。
“我也只是個普通人,家裡並不寬裕,我做什麼要收留你?”傅恆揉了揉額頭,雖然說是這麼說,可是傅恆到底是有幾分心軟的。
“我會做飯,會掃地,會種地,還……還會伺候人……我會做很多事情……”少年有些膽怯的微微抬著頭,用那雙因為瘦弱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著傅恆,清楚的表達著他的渴望。
“你先起來,這麼多人看著你也不嫌難看。”傅恆皺著眉看著面前的少年,他實在無法忍受在這麼多人面前和少年討價還價。
少年乖乖站起來,卻依舊攔住傅恆的路,不肯挪開步子。
傅恆正待再說什麼,忽然感覺水淼輕輕晃了晃拉著他的手,傅恆轉過頭去,卻見水淼輕輕對自己搖搖頭。
傅恆在心裡嘆了口氣,對那少年說:“走吧,跟我們回去,我給你安排個活兒。”
“多謝老爺!”少年驚喜的叫道,幾乎又要跪下去。傅恆連忙拉住少年,快步往城外走去。
回去的路上因為多了個人,傅恆和水淼自然也沒能賽馬,到家之後傅恆也懶得管少年,只對水淼說:“人是你要的,你給安排吧。”說完自己徑自去了書房。
水淼倒是不惱,反而是那少年眼裡閃過一絲不屑。水淼看在眼裡,挑了挑眉卻並沒說什麼。只柔聲道:“以後你就叫傅飛流了,家裡沒有多的房間,你就和傅巖擠一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