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你怎麼還是小兒脾氣?”
郭笑天倏然轉身坐起,大聲道:“我就是小兒,你們都知道我是小兒,我就是一個沒有用處的小兒!”說完,憋紅了雙眼,竟然默默流下淚來。
楊誠見他哭了起來,急忙坐到他身前,單手扶住郭笑天肩膀,問道:“怎麼了?”
郭笑天別過臉,楊誠無奈,便輕輕將他摟到懷裡,柔聲道:“你不是常說‘說破無毒’麼,說給我聽聽?”
郭笑天哇的一聲,在楊誠懷裡抽抽噎噎的嚎了起來,將眼淚鼻涕全部胡到了楊誠衣衫上,楊誠單手在他後背輕輕拍著,郭笑天由嚎啕大哭到低聲啜泣,再到連連打呃,終於到聲若蚊吶。
楊誠將他從懷裡扶起,看著他笑道:“你小時候還知道用帕巾擦擦臉,現在倒好,直接將涕淚招呼在我身上了。”郭笑天想起陳年往事,不好再繼續取鬧,也彆彆扭扭的笑了起來。
楊誠給郭笑天拿來帕巾擦擦臉,見自己身上一塌糊塗的外衫,便順手將外衫脫了下來。郭笑天見楊誠脫衣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幹,幹,幹什麼?”
楊誠屈指敲了敲郭笑天的頭頂,道:“又想什麼呢!”郭笑天自知又想岔了,有點尷尬的扭過頭。
楊誠見他情緒穩定了下來,便正色問道:“你剛才是怎麼了?”
郭笑天低聲道:“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何來此說?”
郭笑天道:“夫子要我幫你,可是我什麼也做不了。”他頓了頓,又道:“葉玉那孩武功又好,人又機靈,連陰陽八卦掌的資料都能弄到……”
楊誠不由好笑,道:“所以,這是嫉妒?”
郭笑天愣了一下,道:“呃,也不是,你連劍都弄斷了,那麼兇險,餘飛又狡詐……”
楊誠打斷他,道:“但是我贏了。”
郭笑天忽然覺得有點詞不達意,道:“我不是說對你武功沒信心,我是,我——”
楊誠接道:“你是關心我,關心則亂。”
“呃——”郭笑天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楊誠低下頭,輕輕吻著郭笑天的眼睛,一下、兩下,象蝴蝶採擷花蜜,楊誠低聲道:“你在我身邊,比什麼都有用。”說罷,便輕輕吻住了郭笑天。
郭笑天雙手擁著楊誠精瘦的背,指尖似乎穿過那薄薄的衣衫,貼到了楊誠的面板上,貼到了楊誠的經脈上,貼到了楊誠的血液中,最後,貼到了彼此的心靈深處。
次日,伊伊爾一上了場就宣佈自己舊疾復發、退出比試,楊誠從餘飛手中接過象徵武林盟主身份的烏木秤,朗聲道:“楊某承情,必盡心盡力。”歷時月餘的武林大會就此落幕,臺下歡呼聲一片。
回了宅院後,郭笑天取出烏木秤細看,只見秤身雕刻細紋,中間鏤空,利用小孔成像原理,在陽光下可照出“公道在心”四個大字。
楊誠原來使的長劍既已破碎,郭笑天便想給楊誠尋得一把好劍,誰知與葉玉那孩一連兜了幾天也沒有遇到什麼中意的。
這日,郭笑天正待拖著楊誠再去尋訪,葉玉那孩面色凝重的走了過來,道:“慕容總管發來書信,要你們即刻動身,他在宥州等你們。”
郭笑天面色一緊,道:“宥州?難道?”
葉玉那孩點頭道:“興慶府那位真是步步為營啊,這武林盟主還未給江湖做事,便要協助動兵!”葉玉那孩轉而看向楊誠,道:“我黑山門只對江湖人動手,不動百姓。但是,屠城也好、滅門也罷,我們使不上力的地方千萬不能意氣用事。”楊誠答應了。
楊誠與郭笑天隨即動身,十一月底便來到了宥州,進了客棧小二將二人引進房中,慕容靈已經等在那裡,慕容靈道:“此處不便說話,你們隨我來。”
三人離了客棧,在城內繞來繞去,進了小巷內一間小院,房中賀朗候在那裡。
賀朗招呼三人坐了下來,慕容靈便開口道:“陛下打算明年正月親率大軍對大宋正式宣戰,目標選的是延州,給我黑山門下了任務:其一,想辦法讓中原其他門派讓出延州到秦州這一大片地盤。”
郭笑天大驚,插話道:“從延州到秦州?陛下打算全線出擊?!”
要知道從延州到秦州一帶大宋共有六七座城池,若是失去這一帶,渭水以北便再無支撐,整個巴蜀、中原一帶便門戶洞開!箇中意義,毋用明言。
眾人都不由打了個哆嗦,慕容靈繼續道:“其二,派人混進城,打探從延州到秦州這一帶所有城池的城內守衛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