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
景暮夕停下腳步,眉頭皺起,“你們大可放心,我不會搶你們的教主。”
“說得倒是好聽,是因為你自己清楚教主還把你捧在手心裡呢吧?”梁桓長相可愛,說話倒是尖酸,“我告訴你,你這般不會順著教主的意,縱使長得再漂亮,教主也不會一直喜歡你的!”
“小桓,你告訴他這個作甚,”另一個卻不快起來,“若是他往後懂得了迎合教主怎麼辦?”
景暮夕實在是聽得哭笑不得,“你們那位大教主對我好,我並不稀罕,也不會去迎合他,他什麼時候看膩了我這張臉那是最好不過,我對他,絕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幾個人將信將疑地看著他,又有人道:“他就是這樣裝腔作勢,教主才覺得新鮮吧?”另幾個又附和著點頭稱是。
景暮夕實在無奈,再不想和他們多做糾纏,轉身又向房內走去。背後汙言穢語兀自不絕於耳,景暮夕將門重重關上,自己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夜裡仍舊無所事事地胡思亂想,白日間那些個難聽的話還在腦中盤旋,又想起家人如今不知屍骨何在,自己連仇人究竟是誰都無從得知,越想越不舒服,攪得胸口悶悶地難受。忽然耳聽得外邊有人喚“教主”,知是童晉又來了。聲音越發近了,景暮夕不願與他羅唣,連忙拉過被子躺下假寐。
童晉進得房來,見景暮夕躺在床上也不做聲,便以為他睡了。悄聲走到他床邊坐下,手覆上景暮夕垂在身側的手背,些許暖意便在指間散開。
要是繼續裝下去怕是要給他看出破綻來,景暮夕輕輕“嗯”了一聲,故作惺忪地微微張開雙眼。
“吵醒你了麼?”童晉問道,語氣中倒有幾分歉意。
景暮夕不點頭也不搖頭,“有事?”
“本是有些事想要問問你,既然你睡了不問也罷,我自己看著辦吧。”說著將景暮夕的一隻手拿起交到自己的另一隻手裡,這隻手則是輕輕拍著景暮夕的手背,“繼續睡吧。”
他的動作像是在哄小孩子,景暮夕也不答話,復又閉上眼睛偏過臉去,想這樣他就會回去了吧。
而童晉卻是一直坐在那裡,不說話也不動,握著他的手似是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景暮夕能感覺到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自己臉上,並不如何灼熱,卻讓自己的臉隱隱有了炙感。越發不明白童晉這個人,時而溫柔,時而可憎。此刻也不知他心裡究竟是做著何種打算,難道真是喜歡自己這張臉,竟到了夜裡也要來看一看的程度了?抑或只是如他所說,有事要問問自己,不過即使是好奇什麼事,景暮夕也不想主動去向童晉問。
童晉衣袖輕擺,桌上昏黃的燈便熄了。自被救起之後,景暮夕沒有一個晚上得以安睡,心裡念著報仇的事,常常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好不容易睡了也總是夢見那場熊熊大火,又或是黑衣人的追殺,而後一身冷汗地從噩夢中驚醒,睡意全無。而此時,童晉就坐在自己身邊握著自己的手,景暮夕本以為自己今夜怕是更要失眠了,卻沒想到不多時睏意襲來,竟好似要朦朦朧朧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景暮夕隱約感覺到有人將自己的手塞進被子裡,又替自己掖了掖被角,後來的事便不知道了。
睡到半夜裡復又醒來,不是被噩夢驚醒,卻是給吵醒的。
不遠處梁桓的房裡時斷時續傳來些不堪入耳的聲音,還有梁桓啞著嗓子軟軟地喚著:“教主……教主……”偶爾有童晉的笑聲傳來,說些什麼聽不清楚,但也可想而知不會是些正經言語了。
景暮夕憤恨地將頭埋進被子裡,這位教主當真有能耐,攪得自己日間夜間皆不得安寧。他倒是精力旺盛得很,不眠不休。心緒越發煩躁起來,難道自己以後都要時常聽著他這些穢亂的聲音入睡麼?童晉這人實在是肆意妄為,哪裡有個一教之主的樣子了。
忽地又想到童晉日間說什麼“還有更親密的”,景暮夕心裡不禁緊張起來,他不會哪一日也跑來跟自己……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儘快睡去。可一床被子已是給他揉得不成樣子,睡意也是不知所蹤,只得一個勁兒地在心裡暗罵童晉。
調笑之聲仍是未息,景暮夕睜著眼睛在夜裡想,天下或許沒有比童晉更可恨的人了……
☆、安奉亡靈
七·安奉亡靈
接連三四日,童晉日日到景暮夕這裡報道,和他一起用午膳晚膳,又看著他把藥喝了才去處理其他事情。雖然有時還是喜歡逗弄他,卻是方方面面體貼入微。
這日是鳳青鸞和雲翔跟著童晉一起來的,叫下人奉上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