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童晉不答話,右首一名男子接道:“教主,衡城距咱們靈峰不遠,也難保不會有麻煩找上咱們,屬下以為,應當派人探查。”男子眉眼如黛,頗有幾分女相,卻絲毫不顯女氣;與鳳青鸞和雲翔相似的錦服上繡著海上壯闊的波瀾,更顯氣度。
童晉終於抬頭,“泓瀾,你倒說說,會有什麼麻煩。”
靈教每任教主座下均設四大護法,現任教主童晉座下,“白雲龍鳳”四大護法名震江湖。雖被江湖人合稱“白雲龍鳳”,武功與地位卻恰恰相反,為鳳,龍,雲,白。鳳是鳳青鸞,云為雲翔,被童晉喚作“泓瀾”的人姓白,居四大護法之末。還有一人,姓龍名嘯,此刻正站在鳳青鸞身側,好整以暇地看著對面的白泓瀾;長衫上的巨龍栩栩如生,襯得龍嘯更是神采奕奕;端整英俊的容貌配上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看得白泓瀾氣不打一處來。
“教主,江湖中人多以我靈教為魔教,若不知真兇,只怕有人又要我靈教背這個黑鍋。”白泓瀾瞪了眼似笑非笑的龍嘯,“我們只有先著手,才能不至立於被動之地。”
童晉往鋪滿軟墊的大椅裡一窩,語調平緩地吐出四個字:“清者自清。”
白泓瀾一時語塞,面對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竟不知如何對答。身側的雲翔上前一步道:“教主,咱們是清白的,自己雖是知道,只怕旁人……”
“你也說了是旁人,”童晉將一隻長腿伸直,身前的少年立即會意,輕輕替他揉捏起來,力道滿意得讓童晉眯起了眼,“‘自清’‘自清’,當然與旁人無關了。”
雲翔暗自覺得大教主的話是謬論,可自己卻不知道要如何駁回這個謬論。
“教主,屬下斗膽,有話要說。”適才的壇主卻又按捺不住了。
童晉點點頭,“那你便斗膽吧。”
那人一愣,鳳青鸞的青筋已是隱約可見;唯有龍嘯,差點笑出了聲,又免不了遭了一記白泓瀾的白眼。
那壇主清了清嗓子又道:“教主自上任以來極少外出走動,越來越多的人不把咱們靈教放在眼裡,只怕是墮了咱們靈教的威名。”
“許壇主,”童晉動了動腿,少年立即收了給他揉腿的手,大教主的臉上難得有了幾分認真的表情,“首先,外人把不把咱們放在眼裡我並不是那麼關心,因為放眼天下,我童晉也沒把誰放在眼裡。”
一字一句說得極具威嚴,許壇主把頭低低壓下,竟是有些被他嚇住。鳳青鸞此刻的表情才稍有緩解,眼中漾出一抹欣慰。
童晉站起身,走下石階,又恢復了剛剛無所謂的表情,“再者,江湖人可從沒覺得過咱們靈教有什麼威名,又何來墮與不墮之說呢?”
鳳青鸞兩隻眼睛瞪著童晉,暗罵自己怎麼就會相信他能轉了性呢。
“這……教主……”許壇主被他一番說辭擋得不知如何是好,“可是……這……”臉上憋得通紅,硬是什麼也說不出來。
童晉擺了擺手,“許壇主也不必急,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咱們靈教好,那我今日起碼便有一件事隨了你的心。”
“教主?”許壇主心下一喜,聲音裡也多了份雀躍。
鳳青鸞搖了搖頭,像自己一樣仍對他抱有期待的還真是大有人在;龍嘯始終一言不發,卻是看熱鬧看得興致勃勃。
大教主笑得和藹,“你不是怪我極少外出走動嗎?今兒個便出去走走吧。”
“屬下沒有怪教主的意思。”許壇主聲音惶恐,又有些期待,“不知教主可是要親自去調查景家滅門一事?”
童晉瞥了他一眼,心道這人怎地這般不通事理,說了一個早上,不就是叫他對景家的事不要過問麼,“那事不勞我們操心,自會有人多事的。”
許壇主知道大教主的言外之意便是自己多事了,尷尬地咳了一聲,又問道:“那……那不知教主是要何往?”
童晉衝他一笑,說得再自然不過:“下山務農。”而後扔□後不及反應的眾人,飄然走出議事廳。
☆、過路拾人
三·過路拾人
靈峰腳下有個不小的村落,村裡住的大多是此處土生土長的農戶,也有不少是曾被人尋仇或是尋過別人仇的,最終放下江湖恩怨,在此處安居樂業。鄰里相處和睦,其樂融融,倒有幾分淡出世俗的世外桃源之意,因故得名“桃源村”。
童晉與那長相可愛的少年同乘一騎,帶著四大護法和眾隨從下得山來。村口下了馬,童晉在一棵老樹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了,便打發眾人去幫助村民做農活,自己則是要跟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