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翔面色也不改一下,“都是我殺的。”
鄭興怒極,“好,你敢認罪,自是不怪老夫要替兒子報仇,是也不是?”
雲翔望了望遠遠站在童晉身後的鳳青鸞,輕輕笑了,“是,殺人償命,本是應當。只是在□犯數命,卻只能償得一人,於其他人未免有愧,還請眾位不能親手報仇的朋友不要遷怒於教中旁人。”
“如此甚好,”鄭興抬掌運勁,“老夫便不客氣了!”
雲翔閉眼等死,鄭興那帶著凌厲掌風的一掌卻沒有落下。睜開眼來看,卻是童晉抓住了他的手腕。
鄭興狠狠地瞪著童晉,“童教主,你什麼意思,事到如今你還要庇護兇手,只怕不妥吧?”
“鄭掌門誤會了。”童晉微微一笑,放開了鄭興的手,“可否聽在下一言?”
鄭興懷疑地看了看童晉,“什麼?”
童晉回頭看向三大護法,心想殺了雲翔自己要不好受,鳳青鸞等人恐怕更要捨不得;再看向景暮夕,當初為了讓俞思天救自己性命,他已是放棄了要跟俞月影尋仇一事,自己若再輕易放過雲翔,只怕這便要成為他一輩子的心結。若要兩全,這事只有自己一力承擔下來了。童晉重新對上鄭興憤怒的雙眼,面上是難得一見的鄭重,“人雖非我所殺,我卻難辭其咎,我手下之人犯錯,理當由我受罰。”
“童晉!”
“教主!”
景暮夕與三大護法同時開口,紛紛上前想要阻攔;雲翔這一驚比之那三人更大,他睜大眼睛看向童晉,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陳德也走上前來,“童教主的意思是……”
“就算在下佔個便宜,”童晉復又露出微笑,“誰要為雲翔所殺之人報仇,便在我童晉身上打上一掌,在下絕不運功相抗。事後無論在下是死是活,都請各位網開一面,不要再為難靈教與雲翔。”
景暮夕拉了拉童晉的袖口,在他耳邊低吼道:“你瘋了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童晉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景暮夕的手臂,示意他放心。
雲翔向前跪行了幾步,急道:“教主,不可以,錯都是我犯下的,與教主無關,我不能讓你代我受罰,我……”
童晉俯身按住他的肩,“你若還當我是教主,這事就聽我的。”
“教主……”雲翔的雙眼漸漸泛起淚光,在這一刻以前,他對自己所做之事從未有過任何悔意,可如今,他後悔了。
童晉直起身來面向眾人,“各位可願給在下這個面子麼?”
鄭興稍作權衡,童晉若想保住雲翔,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殺不了人的;競天劍已是註定得不到了,若連殺子之仇也報不了,豈不是要教自己抱憾終生?想到這裡,鄭興第一個應下來,“好,童教主可莫要怪老夫下手重!”說著,竟是使了十成力朝童晉胸前擊去。
童晉眼也不眨一下,生生接下了這一掌。腳步不穩幾乎站不住,身後景暮夕卻緊緊扶住了他。
側門處傳來一聲驚呼,而後花宮錦慌亂地跑了過來,“師父!師父,你沒事吧?”
童晉費力地搖了搖頭,向側門望了一眼,他知道那聲驚呼不是花宮錦發出的。
莫與之似受了驚一般,急忙將身形隱在門後,他不想被童晉看到,更不想被金鼎堡眾人看到。
景暮夕關切地看著童晉,“你怎樣?”
“沒事……”才剛開口,喉頭不覺一甜,童晉便吐出一口血來。
“師父!”花宮錦幾乎要哭出來。
“教主!”三大護法與雲翔都是既心疼又著急。
童晉擺了擺手,心道還好有深厚的內力護體,縱是不與外力相抗,也能護住心脈,否則老頭子這一掌下來,自己非得沒命不可。站穩身體,再次走上前來,童晉深吸了一口氣,“還有誰要報仇?”
鄭興心有不甘,可說好了只打一掌不再多做計較,心中有氣也不得發作,只冷哼一聲道:“童教主好深的內力,老夫領教了。”
陳德猶豫了許久,緩緩走到童晉面前,長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雲翔雖殺了我徒兒,融火宮地下密室之中,童教主卻曾救了我金鼎堡所有人的性命,如此算來,倒是老朽欠了童教主的情。且從前對靈教與童教主有諸多誤會,如今真相總算大白,還請童教主不要怪罪老朽過往得罪之處。恩怨相抵,童教主可願就這麼算了?”
童晉笑了笑,抱拳道:“如此甚好,多謝陳堡主。”
陳德乃是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輩,他既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