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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遵旨。”宗愛撿起奏章,一份一份他都悄悄瞥過,內容出奇一致,全是鮮卑貴族、匈奴大臣的彈劾,目標只有一個人,那就是崔浩。這些奏摺有些是指控他任人唯親,有些指控他是貪汙受賄。隨著火焰吞噬白紙黑字,宗愛卻默默記下了所有內容。

第20章,伐北燕

公元432年,拓跋燾決意攻打北燕。問計於崔浩時,崔浩卻一反常態地只給了八個字,“避其銳氣,擊其惰歸”。

七月,太武帝屯軍濡水,正式向北燕進攻。石城是一座堅城,易守難攻。太武帝派人用重金挖角石城太守李崇。當太武帝兵臨城下時,李崇雖下令迎戰,卻遲遲不發指令,反而大開城門,守城將士群龍無首,很快便敗下陣來,四處逃竄。石城破。北魏軍氣勢如虹,北燕軍聞風喪膽。

八月,北燕尚書高紹率一萬餘戶守衛羌胡固。太武帝親自率軍進攻,城破斬之。同時,在拓跋燾的指示下,北魏平安將軍賀多羅進攻帶方,北魏撫軍大將軍拓跋健進攻建德,驃騎大將軍拓跋丕進攻冀陽,全部攻克。

馮崇是北燕國主馮弘的長子。馮弘還是北燕王的時候,正妻王氏為他生下了馮崇。待到馮弘繼位以後,為了自抬身價,卻立了慕容氏為後。接著馮弘又廢了馮崇的太子之位,派他鎮守肥如。

崔浩對敵國情報一直是出人意料的瞭若指掌。這一次,他親自前往肥如勸說馮崇投誠北魏。馮崇聽從了崔浩的勸說,派馮邈前往北魏,獻出全郡投降北魏。

清風半夜鳴蟬。平涼宮殿,一席兩座,君臣二人,一壺好酒,幾樣小菜。

“司徒,我記得我11歲的時候,先帝曾攻伐過北燕。”

“是。泰常三年,先帝引兵三萬攻伐北燕。北燕國主馮跋據城固守,所以我軍攻克未果。”

“也不過如此而已。”

時至公元434年,北魏延和三年,在拓跋燾的猛烈進攻下,北燕國主馮弘請求降服稱番。為表誠意,他獻出小女充入後宮,是為馮昭儀。

平涼宮殿固是精雕細琢、美不勝收,而眼前的崔浩卻更是矯若遊龍、宛若驚鴻。

“陛下,你已經長大了。”

仔細凝視杯中倒影,自己確實已不再年少。

“是啊,一眨眼已過去了那麼多年。”佛狸伸手想要觸上崔浩依然光鮮潔白的臉龐,卻被冷冷避開。

有些人,只一晃眼便面目全非。

崔浩痛飲一杯,緩緩說道,“陛下這幾年馳騁沙場徵南戰北,臣雖在幕後為陛下出謀劃策,卻不曾做分擔風雨的那個人,說來甚是慚愧。”

“不。”只見佛狸緊握酒杯,埋頭四望,欲說還休,“司徒,這些年,是我讓你受累了。”

“陛下言重了。”崔浩本想置若罔聞,可心頭硬是湧上了一股道不盡的酸楚傷痛,“陛下,臣身體不適,恐怕要先行告退了。”

“司徒,你可要多保重身體啊。”久久望著崔浩的背影遠去,拓跋燾默默低下了頭,

“嗯。我也想你。”

屏息凝神而刻意維持的風姿綽約,一出宮殿門便全線崩潰瓦解。好在夜色正涼,任由他雜亂步履蹣跚。失魂落魄、踉踉蹌蹌地埋頭行走,點點星光掛在天邊,指引他鬼使神差地撞進了他的胸膛。

抬頭相望,只見一雙微醺而溼紅了的眼眶。

一懷愁緒,幾年離索。

“我做錯了什麼?”

“陛下說什麼,臣不明白。”崔浩死咬住最後一絲冷靜,“臣酒醉失態,還請陛下見諒,容臣先行告辭。”撇開拓跋燾,他快步直走,卻被對方緊緊相隨。強拉住他的袖管,佛狸死也不肯放手。終於,六神無主讓他走到了死衚衕。

“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好讓你待我這般冷漠?”佛狸望著崔浩的背影,崔浩看不到佛狸的表情。

“是怪我這幾年怠慢了你嗎?”

“還是因為你已經……不再愛我?”

“這話不該由我來問你嗎。”驀然回首,只見清淚俶爾橫流,只一點,一滴。倔強的嘴冷冷說道,

“陛下,你可滿意?”

第21章,佛狸的警告(下)

平涼宮殿。

轉過頭去,卻望到佛狸溼紅的紫色眼眸已垂下斑斑淚線。

他從未落過眼淚。君不見沙場征戰十餘載,鐵馬金戈踏冰河,傷痕累累、笳鼓喧喧。

“過來……”佛狸展開雙臂,語調摻著央求,“過來……”

七八個星天外,人悄悄、月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