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特甚至說不清楚他的感受從何而來,是從彼此緊貼的面板,還是從某種更為微妙的地方——他只是覺得……
“你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他半轉下頭,看了卡俄斯一眼。
這人類感覺到了,儘管他仍然對印記一知半解,並且絲毫不感興趣,他卻已經能感知自己的情緒了。紅色薄唇半勾出一個微笑的弧度,很快又掩了下去。他把下巴抵上霍克特的肩膀,有一些極為久遠的東西,從他的眼底緩緩掠過。
“沒什麼,人類,我很好。”他慢慢吐掉胸腔裡的氣息,“我只是想起了在克羅那大陸上,跟隨我的那些人中,最為嘮叨的一個。”
“有這麼嘮叨?”
“非常的嘮叨。他嘮叨的方面可以包括很多,只要他願意,甚至可以包括進是否穿外套,或是下午茶點心的甜度。”
霍克特設想了一下場景,覺得有點同情。“後來呢?”他隨口問道。
“沒有後來了。”
嗯?沒有後來?霍克特沒明白。
卡俄斯沉默片刻。
“他是最早跟在我身邊的人,他來到我身邊時,我還一無所有,還是個任何骯髒事都可以做的小丑。他陪著我一路走過去,但是——”環繞在霍克特腰間的手臂徐徐收緊,近乎嘆息一般的耳語,“——但是到了最後……”
到了最後,他卻最重的背叛了自己。
這話,卡俄斯並沒有說完,霍克特卻奇異的明白了他的意思。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
霍克特還是從煙盒裡取出了那支菸,點燃後放進嘴角,將那些辛辣的煙霧深深吸進肺中。
“你要見見他嗎?”
當他將那些煙霧從肺中吐出時,他聽見卡俄斯在他身後問道,沒有明確說明“他”是誰,但他知道。他沒有回答,直到手中的煙只剩半根時,才搖了一下頭。
“不,不用了。”
倫克不會再見他,終其一生,他都會繞開霍克特的路線,再不出現於他的面前。而霍克特,也已經沒有了見他的必要。倫克必定有他的理由,一些他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
可是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沒有回頭路。
對倫克如此。
對霍克特,也是如此。
卡俄斯輕嘆口氣,他側過臉,把嘴唇印到霍克特的脖側面板上,一串細碎的吻把那裡的面板很快弄的溫暖潮溼起來。霍克特半閉了下眼,把手裡還剩下的半根菸掐滅,然後轉過身,吻上卡俄斯的嘴唇。
“養傷”這樣聽起來很悠閒實際很無趣的活動,霍克特在鋼瑟城的時候,正兒八經的做過一回。當時是出於債務者的義務,換句話說,只要霍克特於再次上路前,把那幾根可憐的肋骨長完整長結實了,平日裡他要做點什麼——是出門來一場徒步踏青亦或是去賭場碰碰運氣,不會有人多過問半句。
這一回,同樣還是養傷,情況顯然發生了一些奇妙的不同。
“霍克特先生。”
一名西裝筆挺的侍從,幽靈一般不知從哪個角落跨出來,微彎著腰,側擋在霍克特跟前:“霍克特先生,請您回屋子裡吧。”
霍克特掃視四周一圈,疑惑的挑眉:“為什麼?”
“陽光太強烈了。”
“……”
“花香也太過濃烈了。”
“……”
“您會頭疼的。”
“……”
為什麼他會頭疼?
霍克特慢慢看過上午十點正好的陽光,再慢慢看過四周大片的濃綠植物和偶爾參雜其中的嬌弱鮮花,在侍從動也不動的堅持前,只好轉身結束了他才維持了兩分鐘的花園散步。
從花園離開,往右走出一些距離,是一個寬敞的游泳池。游泳池很漂亮,碧藍色的水在溫暖的陽光下泛出粼粼水光。
霍克特在泳池旁蹲下身體。
“霍克特先生。”
他才剛蹲下,身後就傳來另一把聲音,聲線不同,語調倒是一模一樣的。
“霍克特先生,游泳雖然是一項不錯的運動,但是身體欠佳時,還是不要進行的為好。” 侍從在身後一板一眼的說道。
又來了。
霍克特按了按太陽穴。
其實這種情況,發生的次數不是一回兩回了。在他還只能如同蝸牛一般在屋子裡到處磨蹭時,感覺還不太強烈,狀況稍微好轉一些,他可以自如走動後,這些侍從就開始越來越多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