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間的印記是什麼時候的事——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卡俄斯的眼中,露出幾分沉思。
自從來到這個低等空間,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是在沉睡的。與這人類之間的印記,他確實沒有太過明確的記憶,不過硬要說的話,也許他不是一點點印象都沒有。
“情感。”紅唇掀開,他說了這麼兩個字。
“什麼?”霍克特一怔。
“很強烈的情感。”卡俄斯垂下視線,撥開他額前的頭髮,露出他的額頭,“它向我索求一些東西。”
“索求什麼?”
“力量。”
“……力量?”霍克特的眉心打了個結。
“是的,摧毀一切的力量。”
那感情是如此的強烈,強烈到暫時喚醒了他,它憤怒而又悲傷,如一把利劍筆直插入他的心底。
它在哀鳴。
他想他當時或許是被震懾到了的,所以他在意識朦朧中做了一些允許——現在想起來,他那離完全清醒還有相當一段距離的腦袋並不確定自己允許了一些什麼,不過根據現在的情況看來,應該就是這個印記了。
手裡的長髮柔韌又泛著瀲灩的光澤,霍克特把它們在指間裡繞出十八道彎,鬆開幾道,再繞上。其實卡俄斯說的這些,他完全沒有線索。真正說起來,他的記憶分成兩半,後面的那一半,像個沒有標籤的垃圾桶,裡面的東西刪刪減減的連他自己都連貫不起來。
至於前面的那一半,他則完全記不起來了。
他只記得自己睜開眼時,看見的軍事醫院天花板,還有他自己的名字。他們說他昏迷了三年,可是那三年之前的事,沒人可以告訴他。
都是空白。
不出聲的嘆一口氣,卡俄斯交疊起雙腿,墊高了霍克特擱在他腿上的頭顱,他用指腹撫摸過霍克特的額頭,再細細的撫摸過額角,然後他的嘴唇代替了手指,在那裡輕輕吻一下。
霍克特則散開了卡俄斯的頭髮,在髮帶飄落的同時,涼滑的髮絲也漫上了他的指尖。他撫入那些髮絲裡,慢慢的,他說。
“我想給文森打個電話,你有能直接聯絡到他的方法嗎?”
巴美爾帝國軍事大樓的辦公室內,文森正坐在辦公桌後。窗外已是暮色沉沉,他卻坐在那裡,如同一尊雕像。就在幾分鐘前,他接到一個電話,對方沒有說他是誰,只給了他一個座標。
“你如果有空,可以去那裡看看。帶上杜松子酒。”
“——什麼意思?”
“去查一下死靈部隊,你會明白的。”
對方結束通話了電話。這更像是一個惡作劇電話,假如文森聽不出他的聲音。
A8724——來自他的電話……杜松子酒……
文森的眼睛猛的睜大,幾乎在電話結束通話的同時,他就撥了手下的分機。現在,他正在等待調查的結果。
門被敲響了。
送上來的資料有很厚一沓,文森翻閱了前兩張紙後,速度便加快了。他當然是知道死靈部隊的,但他從不關心這個部隊幹些什麼,與死戰部隊一樣,死靈部隊也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外。可現在,簡單看過這個部隊的詳細情況後,他心中不詳的預感隱隱浮現。終於,當一張熟悉的照片映入他的眼簾時,他停止了所有的動作。
十秒鐘後,他一下站起來,狂怒的把手裡所有的紙張往地上一扔,紙張四散,飄滿了整個屋子。只剩下他手中的唯一一張。
他的手不停的顫抖。
傑夫康迪。
這四個字,在他齒間咬出血來。
第六十章
接到文森電話時,傑夫康迪正在家中的實驗室裡,在他這棟漂亮的獨體別墅中,有整整一層的暗閣,從外面看只有三層,裡面實際上有四層,而如何進入這第四層,只有他自己知道。現在,他正在這第四層中,站在一架顯微鏡後,把兩片不知是什麼的組織縫合在一起。他的神情專注的彷彿這世界上只有這兩片組織一般,手上的動作靈活而仔細。
他的手邊,放著一隻透明玻璃瓶,瓶子裡,一隻眼球漂浮在裡面。
康迪取下這隻眼球,當然是有目的的。
因為那一天,當他發現A8724擁有的二級印記時,他的腦袋忽然像是被一道閃電劈過,他覺得自己一定是什麼地方傻了,居然這麼遲才讓這個絕妙的主意浮現到腦海——他可以與卡俄斯訂立印記,就像與阿奇爾一樣。
如此,這個克羅那人就會聽命於他,再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