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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可是,我反抗不了。

有人褪下我的上衣,腳下墊了腳枕。還有人觸碰我胸前的玉石,緊緊地按著,像是要將它按進我的身體裡。

事實好像就是如此,感覺胸前被刀子劃開個口子,很疼,之後便是醫者將玉石沾上血液,像是有什麼東西流進我的胸口。漸漸的,身體開始麻木,什麼疼痛也感覺不到了。

雙手被平攤在床的兩側,兩側都有人,我能聽見他們的腳步聲。之後便是冰涼的刀刃劃破手腕,醫者在我身上點了幾下。再就是雙指在手臂上順著血管的流向引到手腕處。

我能聽到血液流進盆鉑裡的聲音,全身的血液都向著那隻手腕集中,似在爭先恐後地想離開我的身體。

人如果沒有了血液肯定會死,可我卻沒有,不但沒有窒息的感覺,還能聽到心臟的跳動,腦袋也能思考,我想應該是剛才流進胸口的東西吧?

血液終於流盡,從另一個手腕處感覺到有液體流進來,我想那應該是父親的,我很想起身告訴他們,我不要!卻無能為力。

父親的血液間接地進入兩次,聽醫者說要先洗淨我血管中的毒素,怪不得要一命換一命了,光是洗血管所用的血量就能讓一個人因缺血而幾近昏厥,更別說等會還要把全部的血液輸入到我的身體裡。

血管終是洗乾淨了,接下來便是一個人的復甦,另一個人的消逝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能感覺到身體裡充盈著父親的血,好難受,心裡難受,我不想這樣,如果可以停止請現在就停止吧。

我不想親手殺掉自己的父親。

兩隻手腕已經止了血包紮好,突然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有什麼東西從裡面剝離出來,“這血焰珠我先替你保管,日後會有人將他還給你,後會無期。”

這是那個醫者說的話,我沒明白也沒時間去明白,隨著他所說的血焰珠被抽離的瞬間,我的意識也逐漸消逝,陷入長久的黑暗。

直至三日後我才甦醒,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見見那個被我親手剝奪了生命的父親。可當我得知父親已經出殯的訊息時,心痛的簡直無法呼吸。

我緊緊攥著趙政的衣袖問他為什麼,為什麼可以這麼狠心讓我親手殺掉自己的父親,可我卻沒法怪他,他是為了救我不得已而為之,可這讓我情何以堪?

我連父親最後一面都無法見到,這是上天對我懲罰嗎?

趙政說今日是父親出殯的日子,他可以讓我去送送父親,聽到這我拉著他就衝出了寢殿,“快點,我要去送送他,一定要快點!”

我直接從王宮中駕馬飛奔出宮,趙政和侍衛緊隨其後,似乎從王宮到蒙家的祖陵這段並不遠的距離也遠的如天涯海角,我將馬鞭狠狠地抽打在馬臀上,似在怪這匹馬跑得太慢。

☆、【100】最後送終

終於看見蒙家祖陵了,我忙得勒緊馬韁,翻身下馬,快步奔到正剷土掩蓋棺槨的人群裡,他們都是蒙家的家眷,見到我魯莽地往裡衝以為我要破壞靈柩,蒙家的下人們全都過來攔我。

蒙恬、蒙毅也恨恨地瞪著我,“你還有臉過來!滾出去,這裡是蒙家的祖陵,輪不到你這個外人送殯。”

我在下人手中掙扎,“求求你們,讓我見見父親最後一面,求求你們。”

“想得美!滾出去,你們把他攆出去,不准他出現在這裡!”蒙毅義憤填膺,絲毫不留情面。

“不要!我不走,求求你們,我只是想盡盡最後孝道,為父親送行。”

“盡孝道?早幹嘛去了!”蒙恬也是不肯我做最後的努力。

“咳咳!”趙政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眾人驚訝之餘紛紛跪在地上迎接趙政。

我趁著這個空檔跑到父親墓前,棺槨已經被掩埋,我真的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嗎?腦袋沒了理智,只想見見父親的容顏,我想記住他的樣子。

胡亂地撥開剛壘上去的新土,我要見見父親,只是最後一面。

雙臂被兩人大力地扯開,我想掙脫卻感覺沒了力氣,頹廢地由他們拉著,蒙恬揪著我的衣領,臉頰被他緊實的拳頭打中,霎時紅腫一片,嘴角也流出血絲,好像牙齒都被敲擊的鬆動了。

我沒有反抗,半睜著眼簾由著他們在我身上揮拳擊掌,這是我欠他們的,我活該!

最後一拳將我擊倒在父親的墓碑前,他們沒再繼續,我想應該忌憚於趙政也在場。我趴在父親的墓碑前撫摸著上面剛刻上去嶄新的字,“父親,對不起,孩兒不孝,父親···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