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韓瑾揚可不想在今晚和勞宮嘗試一下新姿勢,所以他又抗議了。
“不行!”何子卿只是單純地想獨住一間房,所以他也跟著抗議了。
客棧老闆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汗珠,繼續分配道:“難道是勞公子和少年住在一起,而韓公子和何公子住在一起?”
“絕對不行!”壽王爺很激烈地抗議道。
“不行。”同意自己的心上人和老情人睡在一起,勞宮還不至於傻到那種程度。
“這樣分配抗議的人數最少,就這麼辦!”可算找出正確排列的客棧老闆忍不住長長地吐了口氣。
“你敢這麼辦,你試試!”何子卿不顧身體上的極度不適,抓著客棧老闆的衣領子,惡狠狠地威脅道。
臉蛋倒是挺標緻的,可這臉色也太白了吧。客棧老闆越看何子卿越像志怪小說裡的豔鬼,身體被嚇得都不禁發起了抖。
“小人還有一間自己住的房間,今晚就免費提供給幾位公子了。”
“那老闆你住哪裡?”勞宮也算有人情味的。
“小人住柴房,那裡空氣清晰,對小人的公主病有極大的益處。”客棧老闆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叔,而且是長相絕對不會成為主角的那種大叔。
“我自己住一間,你們兩個住一間,”何子卿出於某種情緒作祟,將勞宮和牧西分在了一起。“喂,你隨意,睡大街最好。”這個“喂”是誰,大家都懂的。
如此分配果真是皆大歡喜,沒有人再抗議,只是出於對資源利用率的考慮,今夜貌似出現一間空房。因為臉上風輕雲淡的韓皇子,心裡卻是這般想道:又敢叫我”喂“,看來今夜真是有必要用身體讓子卿牢牢記住我的名字。
房間分配完畢後,各懷心事的四個人索性湊到了一張桌子上,將店中的招牌菜樣樣來了一份,豐盛的晚餐開始了。不過,在開始上菜之前,因為客棧中的每張桌子只配了四張木凳,所以迫不得已的壽王爺指使著勞宮從旁邊的桌子搶了一張木凳回來。
至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有傷,而那個傷口在懸空狀態下會比較不痛。因而,壽王爺左半邊屁股佔了一張木凳,右半邊屁股也佔了一張木凳,而關鍵部分則懸在兩張木凳的空隙上方。
“何子卿,你為什麼要佔兩張木凳?”就像一山不能容二虎一般,一張桌子也很難同時容下牧西和何子卿這兩隻小受。
“我願意,你管得著嗎?”自命清高的壽王爺是不會和對面的狐狸精慪氣的,那樣做實在有失身份,不過前提是,他能忍得住。“沒教養就是沒教養,面對年紀比自己大的人都不知道用敬稱嗎?”
“我知道錯了,何老老老老……”
“夠了!我有那麼老嗎?”何子卿生氣地扭過頭,剛想讓韓瑾揚當個反面教材,突然記起這貨貌似比他還年少兩歲來著。這邊的不行,何子卿立刻將頭轉向勞宮,很假很溫柔地問道,“勞公子,我真的很老嗎?”
“不不不不,子卿姑娘看起來一點兒都不老。雖然我比子卿姑娘小一歲,但子卿姑娘看起來比我年輕多了。”
“你也比我年紀小!”何子卿突然生出了一種歲月不饒人的悲涼之感。
“年紀是最大的,可身高卻不是。”看來牧西是真的打算和何子卿好好地鬥鬥法。
“他們兩個發育得那麼快,將來死的也快!”可憐的壽王爺又被戳中心裡的傷處了。
有沒有搞錯,躺著也中槍。韓瑾揚和勞宮在心裡不約而同地想道。
接下來的等菜時光,何子卿和牧西不遺餘力地對對方進行人身以及精神上的雙重打擊,而另外的兩個人,一個斜著腦袋以七十度角注視著房樑上的蜘蛛網,另一個則以十五度角注視著牆角的老鼠洞。關於身旁正在進行的唇槍舌戰,兩人皆是充耳不聞。
好不容易等到菜上得差不多了,吵架的都住了嘴,裝深沉的也不再發呆。四個人差不多同時拿起木筷,狂飲了三大杯茶水的牧西突然從木凳上跳了起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水煮魚嗎?”他滿臉驚訝,食指直直地指向桌子正中央的大盆。
“對呀。”端菜的小二顯然被嚇了一跳。
“據我乾孃說,水煮魚裡面的魚頭裡有一根狀似肩胛骨的骨頭,只要找到這根骨頭,此生註定能和所愛的人白頭偕老……”
聞言,韓瑾揚和勞宮十分有默契地對視了一下,然後兩個人騰地就從木凳上站起來,一隻手抓著一根筷子,在水煮魚裡開始了艱難的打撈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