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似是而非的夢境中醒來。
雙目無神地凝視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士郎只覺得自己的後背已然被汗水浸透。
此前;他卻是完全沒有想到;就在自己親手斷絕了與利威爾的魔力供應後,他仍舊能以夢境的形式繼續瞭解利威爾這個謹慎的傢伙;而他也更沒想到;他眼中的這個禁慾系軍官;居然也曾有過如此失態的模樣。
一幅幅荒淫的畫面劃過少年的腦海,可最終定格的;卻是一張極其熟悉的面孔——
沒錯;在反覆描摹過那張英氣面孔的線條後,此刻計程車郎倒是有資本確信,他在利威爾這段瘋狂的記憶裡,確實是見到了言峰綺禮這個存在的!
也直到此時,他才懵懂地想到:
原來利威爾一直以來所追尋的目標,恰恰正是今日出現的這位沉默寡言的神父先生。
‘但是,這真的是可能的嗎?凜醬口裡言峰先生,其實與異世界的利威爾桑是舊識……’
不確定地擼了一把被汗水打溼的髮際線,少年猶豫地咬緊了嘴唇。
畢竟,即使利威爾記憶裡那個黑髮黑眸的傢伙儼然與他今日所見的言峰綺禮一模一樣,也並不能證明綺禮就是利威爾口中的罪魁禍首。要知道,穿越時空的壁壘,可不是什麼鬧著玩的事情啊!
‘穿越時空是以一己之力絕對無法達成的奇蹟’的這一點認知,已然是所謂的常識般的存在。
而之前凜與卡蓮對綺禮的那番溢美之辭,更是在糾結的少年的心裡增添了沉重的砝碼。一邊是利威爾那頗為荒誕放浪的記憶,一邊是眾人交口讚美的高潔神父,兩廂對比之下,就算是士郎有心為利威爾開脫,他也難以厚著臉皮宣稱施暴者·利威爾是真正的清白的傢伙。
除非,他能拿出證據來證明利威爾嘴裡的惡徒確實與言峰綺禮是同一個人。否則到了明早,無力迴天的他也就只能眼看著自己的從者以遺憾的方式為自己拉下帷幕。
‘畢竟,言峰神父就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啊!如果他確實懷揣著惡意……’
為自己的惡意揣度而深感羞愧,士郎惴惴不安地翻□來。藉著夜色,他一點點地挪向了門口。
‘可是如果這只是面容相似的兩人,言峰神父是無辜的呢?’
越想越是不安,士郎最終還是停在了門口。就在右手即將觸及門鎖的前一刻,他停下了動作。
即使目前的他迫切地想要從神父先生的嘴裡得到答案、即使這份答案很有可能會顛覆他一直以來的認知、即使他是在所不惜地試圖為利威爾脫罪……
可天性裡的道德感與正義感,仍舊使得士郎咬牙放棄了夜探的念頭。
‘無論如何都不能使用錯誤的手段,還是等到明天早晨,再當面向神父先生求證吧。’
這麼想著,他無力地癱倒回自己的床鋪上,隨手用被子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當然,全心全意地沉浸在內心的交戰中,苦惱的少年卻是並未知曉,就在他房間不遠處的拐角,虎視眈眈的lancer正似笑非笑地等待著‘不聽話的小老鼠’;當然,他也不會不知道,正是一念之差之下,他才得以好運地躲過了一劫!
與此同時,遠坂凜與間桐櫻這對性格迥異的姐妹卻是正在抵足夜談。
自從在諸人的面前放聲大哭過後,彆扭的遠坂凜就好像被解開了心結似的。這名一心渴求著聖盃的少女,在最後的決戰來臨之前,竟是丟棄了自己的從者,一心一意地與久未相見的妹妹敘起舊來。而在凜少女的眼裡,自己的妹妹那份溫柔甜美的性格無疑是一如往昔。這一點,無疑更是使得她幾欲醉死在這份虛幻的幸福之中。
為了彌補曾經的遺憾,她不但錯過了自家從者眼中劃過的不贊同之意,卻也更是忽視了後者那份欲言又止的模樣。
‘至少在今天這個夜晚裡,遠坂凜並不是驕傲優雅的魔術世家的家主。’
心裡默默這樣想著,凜微笑著撫上了妹妹的髮髻。
現在的她,只是一個思念妹妹的姐姐。
僅此而已。
在聖盃戰爭開始後的第六天的深夜,聖堂教會內的諸人均是度過了一個平靜祥和的夜晚。
(二十三)
晨光微曦之時,所謂的審判就已然拉開了序幕。這一次聖堂教會的執行力倒是意外地迅速,不過是一個小時的功夫,幾乎所有的相關者都已順利地被他們請到了這座教堂之中。
措不及防地被人帶離了房間,可憐計程車郎甚至都來不及去綺禮那邊求證!而當他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