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回去,哪怕等幾分鐘也好,然而,他已經到樓下,就要走出酒店,他打電話給自己的秘書,叫她注意安全,我先回去了。
他跟隨引導自己走向另一扇門的男人,兩個人並肩而去,上了車,直奔機場。
藍政庭下車進入酒店大堂,他進去後,經過前臺,他站住,想回頭看一眼,然而,心裡不知為何,努力的控制住那悄然湧起的滔天海浪,他不敢回頭,怕回頭就沒有勇氣上去,更不敢再前進一步,既然已經下車進門了,那就上去吧,就當做故友重逢,多年未見,自然而然的寒暄幾句也沒什麼不可以。
他深呼吸一口氣,就此走向電梯,直達向那間預先獲知的房間號。
當走到門口,他想按門鈴,可裡面,突然有人開門出來。
那是一位服務員,她手裡端著一份精緻豐富的夜宵。
藍政庭心裡不知為何,猛烈跳動,正想如何開口比較恰當,不想,抬頭看到了送夜宵的服務員。
服務員禮貌的問好,她說,“您是關先生嗎?剛才雯小姐為您點了夜宵,她吩咐我們及時送過來,但敲門了好久,不見有人應,我們自主開門進來,打擾了,關先生,您的夜宵,還需不需要留置?”
服務員詳細的說了經過,藍政庭怔怔的站在門外,他問,“裡面沒人嗎?”
服務生奇怪的抬頭看一眼,她心生疑竇,難道您?
“哦,我是說,我的秘書,她還沒有回來嗎?”
“啊,您的秘書,我們沒有看見,不過,是她給您預訂的夜宵,您看,夜宵?”
“我拿進去就可以了,謝謝。”
他接過了那一份餐點,走進去,關上門,他看著空蕩蕩的房間,裡面,空無人影,人去樓空,就只一瞬間,他們擦身而過。
他不敢相信,因此,把手上的餐點放下,然後去浴室,去臥室檢視,真的是人去樓空,裡面沒有任何東西,該屬於個人的都被帶走,而原本屬於酒店的都被保留原位。
他站在臥室的門口,正想拉上原本關著的門,才想順手關門,不想,回頭,他看到床頭的桌子上,擱了一張紙,紙上並不是什麼重要的留言條,而是簡單的圖形,那是一處十字路口。
他拿起那張紙,看著紙上的圖形,那是映輝大廈下的十字路口,那是他們相遇初見的地方,當時,就怕對方闖紅燈過馬路出危險,所以急急忙忙的拉住他的手腕,就這麼拉住他,感覺那手異常的熱,就像他人給的感覺,陽光而朝氣蓬勃,那是當年的關澤予,而如今,他變了,變得不苟言笑,聽說還比較冷情。
藍政庭心裡莫名一痛,他有些呼吸不過來,握緊手上的白紙,他環顧著人去無影的房間,這個臥室,男人睡過一晚,這裡,殘留著他的氣息,慢慢的,氣息變得越來越稀薄。
關澤予在紙上的背面寫,“我在等你,我想告訴你,我回家了。”
藍政庭閉上眼睛,他想起那時自己說,“那你就回家,既然有的選擇,就該給自己機會,而不是拒絕唯一的希望以表現心裡的堅強,你只有給自己希望,才能找到出路。”
他記得,當時的青年眼裡充滿迷茫,他看向自己似在詢問,我回家,會是一條出路嗎?
藍政庭那時握住那雙手背,他想說,“是,你回去一定是出路,關伯伯不讓你在其它公司上班,那就是希望你回去掌管家業。”
藍政庭坐在床邊,他看著紙條上的字跡,那遒勁有力的字型,字型雋永,就如那外在凜冽而內在火熱的男人。
當想到什麼,他突然放下紙,奔出了房間,坐電梯,下樓,在酒店門口環顧了一圈,他上車,離開酒店前往國際機場。
關澤予和董旬堯等了半個小時多,最後一班航班,他們趕上了。
兩人走向安檢,一起前往去上飛機。
藍政庭衝入候機廳,他在人群裡四處尋找,廣播裡在說著最後通告,飛機馬上起飛……
關澤予坐到自己的座位裡,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靜,這算是放棄了,放棄了,等你的機會,從此以後,會慢慢地把你從記憶裡剔除,從二十歲,等到二十五歲,就此,結束了。
藍政庭,我用了五年的時間,才知道你的名字;然後,竟要匆忙結束對你的念想。
你沒有跟我告別,我也才想起,我和你不過是一面之緣,你在跟我聊天的時候已經說了,你很快就要出國,我到現在才想起,如果你真的把我當成朋友,那麼你在出國前,就該跟我說一聲,可你沒有,也就是說,我從來不是你什麼人,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