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玩玩遊戲上上網。這日下午,他還是照舊在籃球館裡練習三分,球一下下砸在籃板和籃框上,發出震耳的聲響。這裡只有他一個人來,也只有他一個人還有鑰匙。他樂得自在,也不求練得像三井壽樣的高手,就只是一下下把球投出去。
吊扇在頭頂嗡嗡的旋轉,鏽掉了一般不時尖聲嘶叫一下。身上的T恤半溼著黏在身上,他也不嫌熱。在投到第89個三分球的時候,籃球館的鐵門咔的一聲被開啟了,他轉身,看到了逆光裡的許景陌。
他後來想,許景陌真像是一條嗅覺靈敏的毒蛇,他走到哪裡,兜兜轉轉最後還是碰到他,每當他想他們就那樣結束的時候,他便幽幽的又出現了。只是站在那裡,自己就又和他混在了一起,命裡註定一樣。
許景陌一身清爽的站在門口,菸灰襯衫藍色格子短褲,全身涼涼的。他半舒了一口氣,和趙衍打招呼:“喂。”
趙衍回過頭,繼續投三分,這次卻認真了許多。球依舊磕在籃框上,蹦跳出好遠。
許景陌跑去撿球,看了他兩眼,突然運了下球,對他說:“比一場?”
趙衍疑惑的看過來:“你會?”
許景陌笑:“你會我就會。”
趙衍半俯□,作出防守的姿勢來,“輸了別哭鼻子。”
兩人你來我往打起比賽來,許景陌一出手,趙衍就愣住了。他從來沒看許景陌玩過籃球,更遑論被他先連投兩球呢。一向自負的他自然受不了,卻不想景陌耳濡目染三年多,私下早學會了七八分。於是,趙衍不得不拿出一些認真和專心來,稍不敢輕鬆大意。
身體直接猛烈的碰撞,心無旁騖只為贏球的專注,籃球砸在地面上震撼心臟的響動,砰砰砰砰。。。。。。趙衍覺得身體上的每個細胞都在瘋狂的叫囂,他憋悶了近一個月,找不到出口,那根刺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難受極了。他處處對景陌挑釁,毫無章法的碰撞,理直氣壯的犯規,他不是在和許景陌打球,只是在宣洩。
而景陌當然是預設這個規則的,他陪他玩,陪他瘋,自然也陪他發脾氣。
一場酣暢淋漓的比賽下來,趙衍累的手都抬不起來了,兩人癱在地面上,望著頭頂上轉著的吊扇呼呼喘氣。
趙衍喘了半天,喉嚨裡只能冒出乾澀的熱氣。他轉頭對許景陌說:“你真好。”
許景陌有些想笑,卻也累的說不出話了。
兩人躺夠了,許景陌說:“明天你早點來好嗎?”
趙衍依然躺著不動,“多早?”
許景陌想了想,“八點?八點半?”
趙衍爬起來,“那麼早幹嘛?”
許景陌諱莫如深的道:“帶你去個地方。”
趙衍無所謂的,“行吧。”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趙衍便在籃球館等,許景陌騎著單車在他周圍轉了一圈,在前引路。趙衍悠悠哉哉的跟在後面,也不知道他要帶自己去哪。兩人漫無邊際的騎了許久,穿過熱鬧的市區往郊外行去。許景陌不說去哪,趙衍也不問。夏日清晨的日光照的半邊臉暖融融的,衣服上些微的汗跡,微風吹著卻很涼爽。路邊生著半人高的萱草和美人蕉,黃色紅色相間,有著樹冠極大的楓楊,日光被遮一段又從罅隙中露出一段。街上熙熙攘攘的是上班族的身影,車流人聲,奏起了這座城市清晨的曲調。
趙衍心曠神怡的享受著此刻的晨光,他從來不知道這座城市的清晨竟也這樣熱鬧。
兩人騎了不知多久,許景陌回頭問:“你吃早飯了嗎?”
趙衍回答:“沒有。”
許景陌從車上下來,走到街旁一個早餐的小攤。“我也沒吃,餓了。”
趙衍停好車,也跟過來坐下。
這樣在早晨營業的飯店小攤多不勝數,桌椅板凳朝天放,油條包子豆腐腦餛飩五花八門。
許景陌搬了兩個小板凳讓趙衍坐,趙衍站在一邊看著有兩尺厚油漬的小桌不動。許景陌沒理他,熟門熟路的點餐。他要了一碗餛飩和一根油條,問趙衍吃什麼。
趙衍望著一旁安之若素的許景陌,很不情願的坐下來,“給我兩個包子就行。”
許景陌說:“吃飽了才能上路,下面可沒什麼吃飯的地方了。”
趙衍更加不情願的,“那再要一碗豆漿吧。”說完又悄聲添了一句:“這些東西能吃嗎?”
許景陌不動聲色的笑。
點的混沌包子上來,許景陌咬著圓滑可口的餛飩,一聲嘆息:“我小時候經常來這裡吃餛飩,還是那個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