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認可態度的尋求,仔細想想,恐怕這就是他的全部。

與樸有天相處,是俊秀始料不及的事。這個人的隨性多少淡化了一些俊秀的執著,彷彿是一股把他從畫地為牢的圈子裡拉出來的力量,但這卻令藤原盛不滿了。如以前多次一樣,藤原盛表達最多的是對金俊秀的失望。

記得樸有天曾跟自己說過,有時候看待事情得像靈魂出竅一樣,才能看清自身到底處在什麼位置。如此一來,金俊秀越發覺得,這麼些年,藤原盛都在按照某種標準塑造自己,可這個標準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金俊秀的作息向來很一致,像現在這樣過了零點還沒睡著是很少有的。揉了揉疲憊的雙眼,俊秀剛想起身將障子門給拉上,就看到兩個黑黑的人影正穿過對面的橫廊,看方向是朝藤原盛房間去的。

俊秀心生疑惑,目光一直追隨著那兩個模糊的人影到盡頭消失不見。其中一個,俊秀若沒看錯,應該是義父本人,而另一個,看身形也似乎是個男人。俊秀只當是義父連夜要談什麼生意,畢竟他也知道,藤原盛的背景關係有些複雜。

藤原盛身後的男人一進門,不等藤原盛坐下,便開口問道:“那個警察的事是不是你叫人做的?”

藤原盛並未回答他,甚至沒有抬頭看那個慌亂的男人一眼,反而開啟燈,自顧盤腿坐下,呷了一口茶。

這下無疑是預設。氣急敗壞的男人粗粗喘了口氣,一把將壓得低低的帽子脫下,甩在手裡死死捏著。白熾的燈光將他的面容照得明朗,分明是鄭適啟。

“你知不知道這事情鬧大了!你以為靠山口組的關係遮得住麼?”鄭適啟狠狠往地上一坐,然後幾乎是咬著牙齒吐出接下來的話。“那個案子被翻出來了!”

氣定神閒的藤原盛這才抬眼,將手中的紫砂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擱。

“被翻出來了又如何?我要是動手再晚一點,那高煥可就要查到遺囑的事了。”

“哼……是,你倒不急,舊案重翻反正有我先頂著。不過你可別忘了,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蚱蜢,怎麼也落不著你好處。”

“呵呵……鄭適啟啊,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小了?當初,為了那筆錢下的狠心跑哪裡去了?”

“當初要不是你慫恿我……”

“我慫恿你?”藤原盛冷笑著打斷他。“雙手沾滿血的人可不是我!”

鄭適啟低垂著的頭顱一顫,擱在桌上的拳頭捏得發白。他太過沉浸於自身慌亂的情緒之中,所以並沒有看見藤原盛在說那話時,望著他的眼神過於陰鷙了。

“這些陳年往事我們先別提了。”鄭適啟定了定心神。“你說……遺囑的事情,到底怎麼辦吧。”

“既然我們辛苦找了這麼些年,都沒有成果。這次將警察捲了進來,是個契機也說不定。”沉吟了一會兒,藤原盛這般說道。

“契機?”

“如果沒記錯,鄭允浩就快滿28歲了吧。”

藤原盛話鋒一轉,鄭適啟就深深鎖起了眉頭。這話若是在旁人聽來必是一番雲霧裡,但只有兩人明白,鄭允浩28歲的期限包含了怎樣的警鐘意味。

不到十個月,時間不多了。

“以前總想著還有時間,先將貢院的地位把穩再說。沒想到二十幾年一晃就過去了。她到底,能把東西藏哪……”鄭適啟的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幾乎是在喃喃自問。

“哼,聰明的女人。二十幾年來,好像還一直與我們周旋一般。”藤原盛說這話時嘴角挑起了不明的淺笑之意,但也就是那一瞬間的事。他隨後望向鄭適啟,兩人神色都頗有幾分複雜。

“少說這種神神鬼鬼的話了!”鄭適啟抿了抿唇,突然大聲這麼一吼,像是要把突如其來的壓抑氣氛劃破一般。“她……她除了留下那落灰的房間,哪還有留下什麼?最後一撮骨灰末子我都丟了海里餵魚!”

“還留下那把找不到的鑰匙,和足以致我們於死地的遺囑。”藤原盛苦笑,卻見鄭適啟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總之,既然我們費盡心機也沒能找到的東西,接下來幾個月讓警察插上一手也無妨。只要他們能為我們所用,並早他們那一步到手。”藤原盛擺了擺手,身子往後一躺,靠在椅背上深深吐了口氣。

兩人靜默了一會兒,藤原盛微微眯起了眼睛,他盯著面前男人那與鄭允浩有幾分相像的面孔,緩緩問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鄭允浩會知道點線索。”

“不可能的事!”鄭適啟立馬介面。“阿涼死的時候,鄭允浩剛出生沒幾個月,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