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推拒,直到現在,言可珈親自找來了。
言可珈並未告知鄭允浩一聲,就直接在晚上過來了。她也壓根沒想到,金在中居然還住在這。而當時,這個男人正在茶几旁,教昌珉畫畫。
金在中只瞟了門口一眼,就抱起昌珉要回樓上房間。連給鄭允浩表示清白的時間都沒給。
“我們的婚期你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
這是金在中將房門關上時最後聽到的話。他無意關心他們說什麼,鄭允浩結婚也好,不結婚也罷,都跟他沒有任何干繫了。
“你是一個商人鄭允浩。”言可珈質疑地皺起眉頭。“你應該明白誠信的重要。”
“我明白。”
鄭允浩按了按眉心,不耐地答道。連敷衍也無心去做。言可珈看著面前這個明顯消瘦些許的男人,緩和了一下神色。
“死纏爛打的事情我做不來。就連在我父親那邊,我都替你拖了這麼些時候。你為難什麼我不是看不出,但是鄭允浩,你以後總該要結婚生子的。你現在萬分在意的東西,以後就會淡忘的。”
言可珈說著,坐在了允浩旁邊。她伸出手安慰地搭在男人手背上。
“金在中的存在,我可以不聞不問,你想想,還有誰會對一段婚姻如此寬容?你呀,就是容易被一時情緒盲目地遮了眼睛,做事不計後果。”
言可珈幾乎是懷著篤定的思想認為鄭允浩表現出來的只是未成熟的迷情。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成功的男人,即便飄飄浮浮再久也是最終要有個家庭定下來性子的。而家庭在本身上,就是一種束縛的力量,吞沒那些轟轟烈烈的東西,而將人往正常軌道上擺正。
鄭允浩看著言可珈溫和的眼神,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他仍然不願放開金在中,不知道是一時的執念,還是一生的執著。他依然自私著,一邊緊緊抓著金在中如救命稻草,一邊害怕這樣脆弱的自己而想嘗試遺忘。是不是真的,安定下來,成熟過後,就能放下了。
婚期最終定在了下個星期,諸多事宜也是言可珈熱情地提出由她來操辦。鄭允浩這個星期唯一忙碌的事,便是要和言可珈拍照試衣服。他不知道婚禮的事金在中知曉與否,但看他無異於平常的表現,鄭允浩便也不多言。
直到金在中親口提出來,想回芥尾村散散心。
“你該不會想送我一份請柬吧?”
金在中當時這麼問他。
“你都結婚了,我還呆在這裡挺晦氣的。讓我回芥尾村吧,對身子也有好處,小珉還能陪我解解悶。”
見鄭允浩還在猶豫,金在中垂眼下來,他又補充道:“你要是不放心,就派人跟去,只要不打擾我正常生活都行。你愛將我牽制到什麼時候,隨你。”
想著下個星期會忙於婚禮而無暇顧及在中,鄭允浩最終妥協了這個方案。
金在中動作也快,第二天便收拾東西在三個保鏢陪同下動身了。走之前,也並未留給鄭允浩一句話。他知道鄭允浩在窗後注視著他的眼神裡充斥著矛盾。有時候,愛與不愛就在一念之間,一步之遙。
在去芥尾村之前,金在中心下動了動,還先去了一趟爺爺的墓地。看著滿目的雜草,在中這些天壓抑住的情緒,頓時化作眼淚漫上來溼了眼眶。
他挽起衣袖,蹲下來將雜草一一拔淨,又不顧髒亂的泥土坐下來,五指撫上了墓碑上坑窪的名字。那是十九歲的自己,親手埋下的骨灰盒,親自立上的碑。金在中始終懷著無法被原諒的愧疚。
“一直不敢站在爺爺您面前……請原諒我的任性,也請原諒我的懦弱。七年,走到今天這一步,爺爺您一定也很心疼我的吧。”
金在中開口便哽咽了。他淚光浮動,強笑了笑。
“我……我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來看您。有可能,這就是最後一次了。如果可以,就請爺爺好好保佑小珉吧,別再讓他孤零零的。讓孩子這麼小就吃了那麼多苦我真是……嗚嗯……”
斷斷續續的話語夾著哭聲,金在中把一個多月來甚至所有的心情一一吐盡,不知過了幾個小時,他才重新擦了擦眼淚,然後俯□一點點摳挖著泥土。
原來在骨灰盒之上,還有一個布袋。在中開啟來,裡面東西倒在手心裡,赫然是條銀項鍊。下面的墜子可以開啟來,而裡面只有一張在中青澀的照片,那是金在中第一次照相時,爺爺送給他的。
金在中將鏈子捂熱在手心,目光望著碑墓,再多眷戀終究還是站起身來,朝遠處黑衣保鏢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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