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盈盈依舊是落落大方的樣子,向令狐沖一笑,說道:“令狐公子,別來無恙。”
令狐沖窘迫尷尬,苦笑道:“我不過就那樣,你,你也挺好的吧。”盈盈笑笑,說道:“我卻不大好。我這許多手下入了恆山派,不知道為什麼一夜之間全都不見了。鳳凰很著急,派人去通知我,我也是剛剛趕來。”
令狐沖訥訥的道:“是我耽擱了時間,倘若早一點回來……”藍鳳凰忍不住打斷了他,笑問:“你師弟呢?怎麼沒跟你們一起來?”
她笑得壞兮兮的,存心往人傷口上撒鹽。令狐沖苦笑道:“他有他的想法。”藍鳳凰一聲冷笑。盈盈道:“鳳凰姐姐,你跟令狐公子說說你發現的東西。”
藍鳳凰只得應一聲“是”,對令狐沖說道:“我在恆山別院,發現了這個。”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油紙小包,開啟看時,卻是極少的一點淡黃色的粉末,她笑道:“這東西,算是蒙汗藥的一種,不過無色無味,讓人不知不覺中著道兒。我呢,是在恆山別院的水井旁邊發現的,就這麼一點點,大約是用的人不精心,這麼珍貴的藥,竟也能撒出來。”
她一說,令狐沖登時便明白了,道:“怪不得儀清師姐連水帶茶杯一起放進被子後面,她是一發現不對,立刻留下線索提醒我們。我說怎麼沒有打鬥痕跡,原來是下藥,如此齷齪的勾當是誰幹的?”
藍鳳凰冷笑道:“這個,你問聖姑好啦。一路上神教的眼線已經探聽得很清楚啦。”盈盈卻不直接回答,微一遲疑,柔聲道:“神教的眼線說,這些人全都往華山去了。”她知道令狐沖一生最崇敬的人就是嶽不群,因此不提嶽不群的名字。令狐沖卻如何聽不明白,雖然心裡早猜到七八分,聽到這裡卻仍舊無比的沮喪難受。
嶽靈珊在他身後聽到了,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慘然了十分。
幾個人草草安排了一下,田伯光陪著儀琳和嶽靈珊在恆山先住下來,令狐沖與盈盈去華山救人,藍鳳凰卻推說教中還有事,不肯一起去。盈盈不由得尷尬,知道她還是想撮合拉攏,可是事到如今怎麼可能?也只得裝傻。臨走的時候,令狐沖不放心,對田伯光說:“田兄,我師妹,我是託付給你了,咱哥兒倆交情擺在這兒,不分彼此,我的妹子就是你的妹子,你可不能對妹子起什麼歹心。”
田伯光哈哈一笑,大力拍著令狐沖的肩膀,一邊招呼儀琳:“來來來,你過來,聽聽你令狐大哥說什麼。”儀琳不明所以,走過來,令狐沖咳嗽一聲,清清嗓子,苦笑道:“我囑咐你徒弟別犯老毛病。”儀琳“哦”了一聲,還沒說話,田伯光說:“令狐沖你搞清楚再說,如今在下不僅是儀琳小師傅的徒弟,我還是她未過門的老公。”說著,胳膊搭上了儀琳的肩膀。
令狐沖見儀琳臉上有些忸怩之色,卻沒有不高興,不由得吃驚,問儀琳:“真的?這事兒可不能開玩笑。”
儀琳說道:“反正,有我跟他在一起,嶽小姐你放心就是。”
令狐沖瞪著眼,發了一陣呆,旁邊盈盈笑道:“那要恭喜你們二位。”田伯光笑道:“我們倆成親時,還要請大小姐來喝喜酒。”盈盈抿嘴笑道:“一定叨擾。”令狐沖這才彷彿明白過味兒來,咧了咧嘴,笑一笑,說:“嗯,啊,恭喜,恭喜。”
田伯光笑罵:“呸,一張苦瓜臉說什麼恭喜,你還是閉上嘴吧。”令狐沖只得苦笑,又對嶽靈珊囑咐了幾句,她只是低著頭聽著,最後才低聲說:“你要是見到平之……幫我轉告他,我知道,是我爹爹對他不起,我也對他不起……”說著,眼圈一紅,又說:“大師哥,能、能幫得上的話,別讓我爹爹死……”
令狐沖沉沉的點頭,道:“我知道。”
山西恆山與陝西華山距離遙遠,兩個人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路,以最快的速度到了華山腳下。
令狐沖離開華山兩年,這還是第一次回來。到了眾人聚居之處,卻與恆山派此時差不多,前後幾十間房子,空空蕩蕩,灰塵滿室,一個人影都沒有。以往就算嶽不群帶隊出門,這裡至少也有人留著打掃看家,怎麼突然之間便如同廢棄了一般?
他去了聽琴峽嶽不群夫婦的居室看過,和別人的屋子一樣。看來華山派很久沒人回來過了。和盈盈碰了頭,兩人都大惑不解,盈盈便有些擔心是不是日月神教的眼線出了差錯,十分過意不去。令狐沖安慰道:“福禍相依,老天註定,咱們盡力而為就是了。”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擦黑,華山上山風獵獵,雖然是初夏,到了傍晚也滿滿的寒意。他隨手馬背上取了一件長